第二十九章 杜吴店(下)(2 / 2)

日新王莽 风马牛行 1350 字 1个月前

主人说“在我们眼里,世上没有坏人,也没有好人,只有行事原则。我的行事原则是钱。有钱好办事,钱多把握性更大。上黑店办事比红道来得明白。钱多系数大。一分钱办一分事。二分办二份。绝对没有欺诈。”

严尤说“这就能怪了。你们借我们红道原则立规。今天上老酒,我这里有位品酒的大师。”

主人说“借红道立规,说白了也是伪装,我们必须立在常态社会里才能行黑。发生错乱不按规矩行事也时有发生。被正义冤屈过了头的,不收钱办事也有。你刚才说拿酒,拿好酒,说有品酒大师。拿十年的‘醉不醒’行吗?”

严尤说“那酒好,醉倒睡三天。行,就拿那洒。你们生活好逍遥。”

主人说“并不自由。我们被黑道规矩左右,还被红道规矩管着。我们有时仗义,但引来红道指责,指责我们是伪装。道德的外衣一套,你本身就是鬼,你想做人,做得成?民间有公平良序,我们借来贴在门上。只有在那种情况之下,我们才考虑不收钱行事。但请请你听好了,多半事例说明这个案子是大案,案中有案。案子大,案子复杂使我们的眼光远。至于钱的事,连环的下个环节才是嫌大钱的好机会。我们没有免费的晚餐。告诉你,皇宫里有我们的人,皇上,太皇后,三公御史,大司马,大司徒,宰相身边,都有我们的人。他们有不平的事就是我们发财的机会。”

“以后见到黑底白安招牌我要另眼上看”

那人说“看不准。我们是伪装。到处有我们的身影。社会的七十二行。我们是其中的一行。但我们不独自成行。而是把行纳入到七十二个当中。我们有时扮成仗侠行义的义士。有时是没有任何**的僧人。有时是自我克制公勒人员。有时是田头上的奴隶。或在朝堂上,或者米店里,或在陶瓷的坯场上,或地染坊的池子边,或在往来的驿车从椅上。

“你问我们的爱好。”

“爱好制造恐怖。好人受惊害怕,坏人害怕受惊是我们的快乐”

“问我的姓名,你猜,”

“样子一半象项羽一半象刘邦。姓项名邦”

“错了,我杜名吴,杜撰的杜,无有的无。‘无’,不是不存在,也不是无的反面‘有’。‘无’,是看不见的存在。往深处说是‘有’,‘无’与‘有’互为否定,是否定中的肯定。我们存在的方式让红道人无法接受。我们想保持永远,必须生活在好人世界里。我们是饮食男女。我们是公仆,我们是公勒人员。但我们行侠仗义。”

严尤说“以你们这么说,这天下还是你的了。”

主人说“我们害怕世界太安宁。也怕世界太乱。朝廷喜欢我的牛脾气。我跟他交往最多。”

杨雄见严尤在与主人谈得投机。他望着酒葫芦出了神。他从那葫芦的缝隙里嗅到了酒香。店小二端来一盘花生米,一盘胡豆,一盘羌辣干。杨雄说,你们说话,我可开始喝酒了。见他们三人全神贯注,杨雄开葫芦,大碗接酒,自顾自喝开了。第一口啧舌称好酒,第二口头昏,思绪开始往外飞。飞如小鸟。第三口,他就是开始骂人了,他握拳往桌子上一砸,说“他淳于长凭什么做长安防备总长。是才高八斗?还是德比周公?他什么也不是,是个大流氓。逛风情街的是他。养舞伎的是他。与人通奸的也是他。”

刘歆说“你一个人喝酒,居然醉了。把我们丢在一边,那酒有那么香吗?那么醇吗?以至于你丢掉礼节,自饮自乐。”

杨雄说“我积压太久了,借酒力释放负担。酒是剑,可以击杀忧愁。酒是高山,借着酒力。我看到前途,看到虚伪。一个贤字把‘前途’‘虚伪’捆在一块,不喝酒怎辩得清。贤不是客观标准,而是主观印象。是派别,是集团。‘贤’字象衣服颜色,‘红’‘绿’‘白’,一色一个党。贤象夫人的装扮,做贤,如同夫人们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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