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喊太后来了。两边的仆人们不知是站立不动,还是选择回避。王莽说,都呆在原地,低头,静候着,不要有声响。
太后听说大哥哥要归天了。丢开议事厅里人不管了,起身就直接来。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去,晚了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她边走边抹着泪。走到边上,停住脚步,把脸上泪痕抹抹 ,她想把悲伤的心情掩饰掉。她想同哥哥说上几句最为知心的话,血缘的情感超越一切。但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的落下了。王凤见到太后。嘴唇哆嗦,喉节上下爬行。喉节象一活的生物,上下爬动。太后腑下身子用耳贴着他的嘴唇。她听不清。只见他的手在空中停着指向王莽。那一刻,王凤已到了天国的魂魄又回到身躯上做了最后的一博。所剩的生命能量化为一声嘱托,“王莽,托给你了”。所有语句都是含混不清的。只有这句特别清晰可分。而后你看到。那眼神定在一个方向。眼神在天国里期待而又急迫,太后觉到了那目光的聚焦起来的热度。太后晓得哥哥所托之事。哭泣里,她手在哥哥脸上抹了又抹。僵死的手还停在空中,太后边说边劝那手搁在胸前。她说“放心。你所托莽儿之事就是我的事。他是你侄子,也是我的外甥。皇上敢不听我的话?我是他的母亲,她敢不听母亲的话?”。那死了的手,在政君太后安抚之下,搁了下来,放在了胸前。一副享尽了天年,享足了富贵,知足常乐的表情。
王凤原配妇人听说王凤死了。哭着扑了过来。后头跟着一大串抹泪的美人。王莽把那哭泣的面容一个个的记在心里。他说真哭的只夫人和大姐姐。那是出自痛苦的哭,而其它的都是哭命运。
儿子被大姐姐抱着在怀,一家大小二十几口人都过来了。忽拉拉跪倒一遍。宫中的礼仪师来了。吹打超魂。王莽从堂姐怀里接过王香,领着他跪,领着他行礼。礼仪师问边上的人这人是大将军的儿子吗?听说是侄子,礼仪师,敬佩这位小伙子的懂事。赞他成熟,老练。
王政君把皇上拉到一边问他“我来时,大舅舅拉着你的手不放,都说了些什么 ?”成帝说“眼,老是盯着我,嘴唇动,听不到声。更不用问说些什么了。”政君说“他手指可有动作。”成帝说“指着那个穷鬼,不言语,不晓得大舅想说么事”政君说“他想叫王莽做黄门郎官。他有愧早逝的哥哥。想以封官的方式求助忏悔。妈妈我也有愧。当年封爵位的时候,仅丢下了这门。”成帝说“绕了半天说这事呀,封就是了。让他明天就去黄门府上班。让掌管机密事好了。我看他也是个不怎么随意开口的人”政君说“你光考虑一头,还得把淳于长的事安顿好。把他往那里放合适?他是你大姑的儿子,是你的表哥,又是你的私密朋友。”成帝不加思考地说“管城防,管理城门的关与闭。”成帝高兴,终于逮到一个好机会,让他管理城门。从此,城门的开关就掌握在自已的手里了。摆脱那班儒生简直象摆脱瘟疫那样难。成帝接着说“让这位表哥哥做城门官,我是一百个放心。大舅在的时候,我就有这想法了。但是,当时大舅反对,大舅说,淳于长性格不好。现在大舅安排王莽进黄门郎,调淳于长做城门官最好不过。城门官本意是封给王谭二叔叔的。但王谭二叔没有接上大将军位,心里不服,闹别扭。气愤不要这个封官。给他,他不要。落着我做个顺手情”
王音与王谭进来时,王莽正在同王香做孝心钱。他见两个叔伯来了,就起身,把王香推在前,恭敬施礼。王音用全然陌生的表情对王莽,以此暗示这儿是公开的场所。并喑示你已进入黄门郎的角色,该用两门郎角色行事了。他先同二伯王谭招呼了声,然后转向堂伯说起了丧事的后事的设想,他说“大伯撒手归天,丢下的不仅是个家,而且丢下朝廷许多未完的事业。做为侄子,我永远敬仰他。敬仰他以朝廷为家的情怀,敬仰他治家严谨的作风,敬佩他治国措施得力,无私为公的大德。在家族里,你虽为堂叔,但胜过亲叔。在朝廷,你是继大伯之后又一位响当当人物。我们侄子辈们。被痛苦所缠,不能有所主张。还请堂叔为大伯的事多操劳费心。上前退后,劳力的事,我们这班年轻的侄子们包办了。”几句话说得王音点头称赞。王谭在边上脸色难看起来。王凤交权的时候 ,他以为自已是兄弟,。是理所当然的接替人。没有想到,太后出来把他喊去。叫他做城门官,而大司马职位则是堂兄弟王音。没有接到职位的王谭一气之下,不要这个城门官。。今天王莽一冷一热的话,使他感到人情,亲情就象指南石。那石块的灵魂是冲着利益摆头摇尾的。他是先是后退半步,把自已同王音分开。后来就在人丛里消失了。后来,家里的老亲,新亲,都说他自私成瘾,按他自已的说法“生活用强迫方式改变着自我,自私不是我的本意,从你们的评价里,我看到的是另外一个自我。”
王音说“对于大伯的事,你还得准备在先,择一个安葬日子。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让五十岁太后操心这事吗?让一心玩乐的皇上操办这事吗?让你大伯的孤儿寡母做这事吗?她们伤着的心还痛着呢。只有你,可代表公家,也可代表私家,提出要求。不要紧,有我堂叔在后头撑着。你行的。在内,你要把大伯的私性的文书管理起来。那里可是决定许多人沉浮的利器。如果有什么不行的话,我叫王舜来做你的助手。”
王莽说“叫堂弟弟来,我就有信心了。求他在我与太后之间架起道直通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