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玩?”男人一声冷哼,嘱咐身边人道“再去请皇上。”
“且慢。”叶苼急急出口阻止,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居然敢打断摄政王的话,这丫头什么来历。
待看到她身上披着的大氅,已经有人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下了然。
叶苼也顾不得其他,靠上前去,贴在男人耳边小声说道:“今天下午,皇上撞见了太后,太后抢了你给的匕首,皇上想要回去,却被太后打了一巴掌……”
如他所料,男人的脸色很快就阴沉下来,风雨欲来,连带他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她身上冷然凝结的气息。
虽然已经知道楚睿辰和太后之间似乎有点矛盾,但他与皇帝兄弟俩的感情似乎不错,乍然听到太后出手打了皇帝,不管出于什么情面,他都该生气。
“王爷……”有人试探出声。
楚睿辰道:“本王去请皇上过来。”
“你去哪!”随着这一声厉喝,大雍太后缓步走至龙椅面前,柳眉一挑,定定望向殿中被众人拱卫的男子。
楚睿辰抬眸答道“本王去请皇上前来赴宴。”
“哀家宫中又不是没有奴才,还不敢劳驾摄政王跑这一遭!”
“那太后为何还未将皇上请来?”
“太傅给皇上留了功课,皇上打算做完再过来。”
太后此话是对楚睿辰说的,然而她的眼睛却直直望向了叶苼,已经向她发出无声的斥责。
叶苼也并不躲避,本来披着楚睿辰的衣裳还让她如芒在背,现在竟然觉得这件大氅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盾牌,成了支撑她的力量来源。
她毫不躲避的直视当朝太后,不是说他们一个阴枭无情,一个诡言善辩,狼狈为奸要害她的皇帝吗!
那她就要让她看看,在为皇帝担心的同时,何不想办法自保。
楚睿辰回敬她道:“若皇上一直不过来呢?”
太后施施然走至主座凤位上坐下“那也无妨,这说明皇上知道用心于功课了,哀家这晚宴本就不是为皇上而准备的,哀家和诸位王爷,王妃,以及各家的世子郡主许久未见,想的慌。如今,哀家老了,与诸位楚氏的后人用个膳,看个歌舞,还非得拉上皇帝?”
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将皇上不来宴会的事情推脱了个一干二净。
在座众多皇亲国戚自然是纷纷应和,表示许久未见太后了也甚是想念。
楚睿辰道:“既是如此,本王宴后再前去拜见皇上。”
太后脸色一沉,很是不悦道:“宴后,皇上若还未就寝,就再说吧!”
众人早已习惯了这一对总是背道而驰的母子,对她们的对话言辞只能表示汗颜。
楚睿辰返身回自己位上坐好,众人这才敢一一落座。
太后脸带笑容,道“奏乐吧。”
万全有拂尘一扫,高声道“乐起——!”
编钟古磬,萧瑟古琴,迎宾乐铮铮响起,舞姬由外而入,翩翩起舞。
席间众人大多是些没有实权的楚氏后人,当年曾被先帝削去封地和兵马,有的就只剩俸禄和皇亲国戚的名头。
“之前好像听太后所说,要送宏王去往封地?”
一位楚氏后人,一脸八卦的看着宏王,想好核实事情的真假。
“皇叔不要说笑了,当年父皇削藩,我这个做儿子哪还会有什么封地。”
“哼,想来也是,若连你都能去往封地了,我等封地也该要回去了。”
那被称为皇叔的人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忌讳的望向不远处的摄政王楚睿辰“只这摄政王的一关不好过,本王就纳闷了,同是楚氏后人,同是藩王出身,他怎就不肯为我等老士族说句话?没有封地,被锁京城,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边已经有人出声提醒道:“你小声点,太后可是站在我们老士族这边的,摄政王……不好说。”
宏王端起酒盏,晃动着里面清澈的酒液,一双眸子盯着腰肢款摆的舞姬,笑里藏刀“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分藩,封地,对他没好处!”
“怎就没好处!”离的近的有人猛拍一把桌案,怒目而视道:“他起码就能分到一块最肥沃的土地!不比他现今京城的一亩三分地强!”
宏王笑道“皇叔,我等燕雀岂知鸿鹄之志?”
那皇叔先是一愣,与众人对视一眼,贴向宏王道:“晖儿的意思是说,他还不是志在封地,而是……天下?”
宏王笑道:“他自做了摄政王就废除举荐开通科考,治军严明,但凡有功者不管贩夫走卒,平头百姓皆可封官封王,与我等平起平坐,虽然皇叔你们心中忿忿不平,但不得不承认,我大雍在他的治理下强大了,是也不是。”
离的近的几位自然郁郁不乐,他们贵为皇亲国戚,天家血统,居然就和几个考试好的,立过功的草民平起平坐,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
有了这一系列的举措,他们各家都会有的几个酒囊饭袋再也难以出将入相,怎能不恨,怎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