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王经众人七嘴八舌这么一说,虽不明但觉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叶苼,只觉得自己好像捡到了个宝一样,要早知道这丫头还多才多艺,那日怎么着也不会让她从王府消失啊!
“来来来,看来今日这酒令胜的是叶苼了,”拂云公主举起酒盅道:“这输了要罚酒,胜的自然就是敬酒了!叶苼,你可得满饮一杯!”
拂云公主这么一说,众人纷纷附和,举起酒杯请她满饮。
叶苼推辞不得,右手举杯,左手宽袖一掩,将酒喝了下去,举止从容端庄,礼仪恰到好处。
聂云裳不动声色的冷哼一声,命侍女倒酒,站起身道:“很少有人作诗能让我聂云裳服气的,我也敬你三杯,请吧。”
“三杯?”拂云公主哈哈笑道“你怎么不让她抱着酒壶喝啊?”
聂云裳瞥了拂云公主一眼道:“也好,本小姐不介意。”
酒盅不大,但因有男人在场,取用的是宫中御用的烈酒,叶苼已经喝了不少了,再喝三杯绝对会不省人事。
“怎么,不打算给我面子?”
叶苼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身后侍女上前斟酒,捧着的是白玉瓷的细颈酒壶,汩汩而下的酒液落入酒盅之内,叶苼袖下双指并拢,算准了这侍女腿上三阴交的穴位,使力一按。
一股酸疼之感顿时让这侍女浑身乏力,惊叫一声,身子一歪,连带酒壶一起扑倒在叶苼的身上,两人同时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拂云公主急道:“这是怎么了!”
其余侍女赶紧上前将两人扶了起来,所幸没有伤到哪里,只是那一壶酒都泼在了叶苼的身上,秋衫半湿,内里的白色小衣都若隐若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倒酒的宫女跪在地上向拂云公主请罪,急忙辩解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
“在宫中当值还这般不知轻重?”叶苼接过帕子,擦拭身上的酒渍,也不抬头看她,只是不轻不重道:“想来敬事房托懒,没有将人调教好,今日冲撞我倒也罢了,可这拂云宫往来非富即贵,他日冲撞了哪位贵人,岂不是要给公主惹麻烦了。”
楚筝不悦道:“看来本公主平日里是太惯着你了!”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奴婢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叶苼无关痛痒道:“公主宅心仁厚怎么忍心降罪于你,你自去内监总管处领十个板子,扣半个月的俸禄,去吧。”
那小宫女看了叶苼一眼,又看拂云公主一眼。
只见在座所有人,包括公主在内,都在盯着叶苼看,似乎觉得她话说的不妥,然又挑不出半分的毛病。
若她的身份不是一个奴隶,是大雍的另一位公主,亦或者妃嫔,再或者是摄政王妃,那她用这样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言辞,用这样波澜不惊,温雅从容的动作擦拭身上酒渍,就完全说的过去了。
叶苼抬头看向拂云公主道:“是我僭越了吗?”
楚筝展颜一笑:“怎么会!这奴才冲撞了你,自该由你发落,”转而对跪地的小宫女道:“都听见了吗?去领罚吧。”
“谢公主恩典!”小宫女说完之后就赶紧离开了。
被这一闹腾,连带衣衫尽湿,叶苼也算是躲过聂云裳要她喝的三杯酒了。
月上梢头,拂云宫的落日余晖亭四周依次点上了宫灯,秋风夜凉,众人开始移步室内投壶取乐。
叶苼更衣完毕也被拂云公主留了下来,这才是今晚的主要戏码。
与她们玩了几把,方才在酒桌上吟诗胜了聂云裳,叶苼故意在投壶上输了她几把,省的再让她嫉恨自己。
还没到上御炉的时节,拂云宫的花厅却暖气熏熏,叶苼与她们玩了几把就偷偷从里头走了出来。
远离了人多的喧哗之处,秋月白露,素娥婵娟,放眼望去,大雍帝都皇城如沉睡之兽,磅礴雄踞在这天下龙骨之上。
从拂云宫向东南方向望去,是太子宫,此时楚睿辰应该还在挑灯看书,想必是那卷他尚未看完的《平洲记》。
正打算回花厅向公主告辞就寝,围栏拐角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看好了,这是搀了银草的朱砂粉,在晚上可是会发光的,遇水则消,下一晚上的霜露,明儿早上,什么痕迹也看不出来。”
“这是要给本王引路之用?”
“王爷是聪明人,一会我将这朱砂粉洒在她的房门口,再给她吹一记迷烟,王爷算准了时辰避开守卫,悄悄入了这拂云宫的后园厢房,后面的,就不用本小姐教王爷了吧?”
宏王搓着掌心**熏心道:“若聂大小姐要教本王,本王也是求之不得!”
聂云裳不客气道:“宏王殿下!你想的还真美啊!既然你这么会想,为什么不回府上乱想去?这个忙,我还是不帮的好。”
宏王楚晖见她赌气要走,赶紧伸手拦在她的面前,腆着脸哀求道:“好妹妹,算我说错话了不成,你可不能不帮我啊!让我扬眉吐气可就在你了啊!日后只要你一句话,说什么我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