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辞摆手道:“江公子可是个大忙人,他来飞檐阁左不过就的为了寻口茶喝,自天平山赏枫叶归来,我就没怎么见过他了,他不是每日里往王府里去的吗?”
“那倒没有,也就去了一次,之后每次都让小花小胖轮流着来送东西。”
“怕是回江家了,要过年了嘛,就是个纨绔公子哥也得归家不是?”
听王辞这么一说,叶苼才想起来,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也不全是无所事事只会享受胡闹的。
他也有自己的产业要照应,也有长辈要孝顺,只是她叶苼来大雍这么长的时间,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确实是有点孤单了。
和王辞闲话了两句经营之道,叫上吃饱喝足的绿珠,两人才出飞檐阁的大门就撞见最不想见的人。
只见款款行来几位衣着锦绣的大家闺秀,皆是头戴珠翠,云香鬓影。
当前为首的那位身着白色的狐绒坎肩,披着一水儿珍珠粉的斗篷,手上抱着个暖手焐子,正在丫鬟的搀扶下,与其他众位千金说笑,一抬头就看到了叶苼和绿珠。
叶苼也看到她了,聂云裳,现如今在大雍上京,风头最劲的一个女人。
聂云裳微微昂起下巴,冲叶苼一笑。
后者冲她点了点头:“你们好。”
其他几位也常在宫中走动,有几个甚至还和她同为公主的座上客,想假装不认识也不可能。
但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要和一个奴隶平起平坐,还真让她们拉不下这张脸来。
聂云裳却好脾气的笑道:“你好啊,本小姐听说你病了,但现在看来,你却是活蹦乱跳的,怎么,病好了?希望这是你的回光返照吧,你很快就会知道,死了,要比活着舒服一百倍!”
“你!”绿珠当下就恼了,眼睛里好像能喷出火来一样,要上去和她理论,却被叶苼按住。
“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死,虽然死了舒服,但人人都想活着,而且还是活的好好的。”
聂云裳脸色一青,周围已经有人窃窃私语道:“这个奴隶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顶撞云裳啊……”
“你别得意的太早,待年节一过,本小姐就是摄政王府的当家主母,看看我不好好治治你的硬骨头!奴隶就要有奴隶的样子!”
“那我就等着这一天早点到来吧。”叶苼回答的不吭不卑。
“哼!”聂云裳发出一声冷哼,抬头看了一眼飞檐阁的招牌道:“莫不是你这样的贱人也想进飞檐阁喝茶?”
绿珠随即叫道:“喝了便怎样!飞檐阁开门做生意凭什么你们能去,我们就不能去。”
“呦,连奴隶身边的丫头都这么的伶牙俐齿。”其他人已经吃吃笑了起来。
聂云裳脸色当即挂不住了,狠狠瞪了一眼她二人说道:“本小姐可是这里的常客!别以为你们穿了一身小姐的皮就能与我平起平坐!待我将来进了王府,非扒了你们的一身皮不可!”
“有本事你现在来扒啊!只是说说的话,我也会!”绿珠忿忿不平起来。
“绿珠,不要和她计较了,我们走吧。”叶苼拉了她的手就要离开。
“慢着,既然今天被本小姐遇到了,本小姐还真得和飞檐阁的掌柜说个明白。”
她提高声音冲着门前诚惶诚恐的茶司说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茶司早就对她们这种堵门的行径避之不及了,赶紧一溜烟跑进阁里向王辞汇报。
眨眼的功夫王辞就诚惶诚恐的跑了出来,脸上带着夸张的歉意:“您,您怎么了?是方才店里招待不周吗?”
他这话不是对旁人说的,却是对叶苼所说,临了还不忘抱拳作揖。
聂云裳趾高气扬一声怒喝道:“王掌柜,你眼里可还有本小姐!”
王辞这才满脸堆笑对聂云裳说道:“原来是聂家大小姐光临,有失远迎,请请请。”
叶苼对王辞变脸的速度算是彻底的服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让人看了恍如春风拂面。
聂云裳却冷哼一声,指着叶苼与绿珠说道:“本小姐本来是要进去的,但却被这两个奴婢坏了心情!掌柜的,你开门做生意,什么人偶读往店里放也就算了,怎么连最基本辨识的本事都没有,连奴婢都往店里放!”
“哎?”王辞一脸严肃的说道:“进了小店的,都是贵客!可不是什么奴婢!”
聂云裳双手环胸,鼻孔朝天说道:“本小姐不管你那么多,总之,要是她们再来这家店,本小姐就再也不回来了,而且还得和我父亲他们说,来飞檐阁就是和奴婢平起平坐!”“那……”掌柜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叶苼,又看了看胜券在握的聂云裳。“那您走好,聂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