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堂而皇之的叫出这位大雍摄政王的名字,遍观朝野,人数了了,其中她叶苼就算一个。
“难不成王爷之前嘱咐过你不要喝?那你为什么还要喝?”绿珠不禁糊涂起来。
楚睿辰没有嘱咐过,只不过他昨晚说的话还犹言在耳。
“是我自己想喝的。”叶苼说完就向门外看去。
一夜东风,雪满京华。
昨天岁寒节所挂的红色灯笼掩映期间,将热烈祥和的气氛与清冷冬日融合在一起。
“再过几日,就要行纳吉纳征之礼了吧?”
叶苼这么一问,让画屏顿时愁眉深锁:“叶姑娘不要往心里去了,主子心里是有你的,否则也不会……”
“我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叶苼将她打断“你也不用宽慰我,说起来,这事还是我一手促成的,但若时间倒流,当时的情形也容不得我有其他路可走。”
叶苼转而对绿珠说道:“你帮我收拾一些贴身用物,我想,是时候离开摄政王府了。”
绿珠与画屏齐齐变了脸色,惊骇的看向叶苼。
绿珠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惊叫道:“难怪你要喝那碗汤药!原来你早就打算离开王府了?为什么要离开,不走不行吗?”
“不行!”叶苼说的斩钉截铁“既然是我早就下定的决心,你们也不用挽留我。”
“是因为……聂云裳?”画屏也忧心忡忡道:“现今府里上下都在担心聂小姐过门之后的日子不好过,但叶姑娘你倒是不用担心,主子眼里有谁,谁才是这里的当家主母!”
“是啊!是啊!王爷眼里有的人是你啊!”绿珠急急说道:“早先您那碗汤药要是不喝的话,将来给王爷生个儿子,那当家主母的位置必然得坐的稳稳的了,她聂云裳是官家大小姐怎样,是太后赐婚又能怎样!在这摄政王府,还不是得王爷说了算!”
叶苼坚定的摇摇头“这不是我所求的。”
画屏会永远记住叶苼这个眼神,她说的这句话。
她说,这不是她所求的,以至于后来她对楚睿辰说出只想要正妃之位,她根本没有相信,因为她现在的表情和语气太过坚定,是装不来的。
“画屏姐姐,这段时日得亏你的照应,还请你为我保密,在我能全身而退之前,先不要惊动王爷。”
“啊?”画屏仓惶间抬头,看到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叶苼,张着嘴巴,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苼定定的望进她的眼底,任谁看了都会有一种发毛的感觉。
画屏到底还是点头应了下来,露出一个清减的笑容道:“叶姑娘既然已经有了打算,我又何必再费口舌挽留,缘聚缘散,相信,这都是我们各自不能更改的命运。”
“多谢。”
回去之后,她就唤来小胖,这位白衣飘飘的侠女纵然是在寒冬腊月也没有多添几件衣裳,所以说,会武功的人到底与常人不同。
她站在后窗的雪地里,双手抱剑,与雪融为一色道:“我可不是你的丫鬟,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只按照公子所说,保你性命无忧就是。”
叶苼道:“我知道,但今后许是不用了。”
小胖面带疑色:“这么说,你想自杀了?”
叶苼失笑摇头:“你回去保护江公子吧,并帮我带句话给他,就说我决定听从他的,离开摄政王府,但却不是去做飞檐阁的阁主,也不会留在上京,这么说吧,就说,整个大雍我兴许都不能留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她再留在大雍,以楚睿辰的势力,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小胖更加不解:“你要去哪?”
“去做我该做的事,也许会和我之前的本意偏离。”
她本来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唯有让他西齐国破家亡才能雪恨,但她一个女流之辈显然没有这样的力量,脱离了楚睿辰的势力,她能找到儿子就是她仅剩的奢望了。
“那还请你代我向江公子告别,听说他可能回家中过节了。”
“哦,”小胖应了一声,又道:“公子其实还在京中,你就没想过要再见他一面?”
“是吗,”叶苼微笑:“不必了。”
小胖点点头,最后又看她一眼,转而腾身而去,惊起竹林间落了一片春雪。
绿珠抱着两个包裹鬼鬼祟祟的走进来道:“叶姑娘,我都收拾妥当了,画屏姐姐在外头给咱们备了一辆马车!”
“咱们?”叶苼转而打量着脸蛋通红的绿珠,和她手上抱着的两个包裹,笑道:“你决定了?跟我一起走?”
绿珠重重点了点头:“当初在行宫的时候,王爷将我指给了姑娘,我便下定决心了!这一生一世,我就是你的奴才了!”叶苼忙道:“你我年纪相仿,以后还是姐妹相称吧。”绿珠见她是答应自己同性了,兴奋的什么似的,又嚷嚷着去包点糕点在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