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苼前脚刚踏入飞檐阁的时候,飞檐阁掌柜王辞已经双眼一亮,却不似方才干货店掌柜那样兴奋的冲上前来,而是小心翼翼的上前,也没说别的,只是将他们二人请入了飞檐阁二楼的画室。
一关上门,叶苼才问他道:“王掌柜怎么了?”
王辞作揖笑道:“给公子和叶姑娘问安了,二位是不是许久没有进京了?”
叶苼点头,算起来,确实有几天了。
江凤将屋子里的炭炉往软榻前拖了拖,一拍手,随行婢女又将一条狐绒的毯子在榻上铺好,他这才舒舒服服的烤着火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小爷住在自家别苑里头。”
只见王辞又神神秘秘道:“二位不该出来溜达啊。”
“谁让你家阁主想来看看你把飞檐阁折腾成个什么样了!”江凤没好气的瞥他道:“你当冰天雪地的,小爷愿意来?”
叶苼也在榻上坐下,无奈看了江凤一眼,转而对王辞说道:“怎么了?”
“摄政王爷正在全京搜查叶姑娘。”
叶苼心底一动,眉心微微一皱。
离开摄政王府这么多天,她刻意的不去想楚睿辰在发现自己不见之后会去做什么,直到昨天无意听到小花说起,楚睿辰与聂云裳将于年后正月初六完婚,心中更好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夜未睡,这才想着今天出来散散心。
一路上有江凤陪伴在侧,每每胡思乱想,他也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不想……如今竟被王辞提及了。
“搜就搜,找就找,反正他也找不到!”江凤说着,又挥开了手上的折扇,看着光洁的扇面对王辞说道:“你去给小爷拿笔墨来。”
王辞赶紧往桌案上端来笔墨,这本就是画室,为雅客准备了各色水墨以及长短不一的毛笔,还有上等的画纸。
只见江凤拣了一支笔,饱蘸浓墨,举在扇面上却迟迟没有落笔。
叶苼扭头看他:“你是不是知道楚睿辰在找我?”
后者点头:“知道啊,你如果想离开京城,小爷就带你去外地过年,不过就算不走,他也找不到我们。”
叶苼又道:“不用,既然你说他找不到我便信你,去外地大雪封路,一路上奔波还不知要出什么差池,更何况,你身体不好,难免畏寒。”
江凤咧着嘴笑了笑,露出一对梨涡,复又将笔放下,转而拿着空白一片的折扇冲叶苼晃了晃。
“小爷画的怎么样?”
叶苼看看他的扇面,点头笑道:“挺好。”
这边王辞却嘿嘿笑道:“公子画的什么?连滴墨都没落下呢!”
“你懂什么,小爷画的是雪!”江凤一边说着,一边哈哈笑了起来,摇着扇子,一副好不风流的模样。
王辞摇头,故作讥讽道:“公子画的雪确实以假乱真,不知公子画人画的怎么样?”
“当然是惟妙惟肖!尤其是画小爷自己个儿的!”他说着,就又提起毛笔冲王辞道:“你瞧着!”
言罢就当着王辞和叶苼的面,毛笔落在纸上,不一会儿就慢慢浮现出两个字来:首富!
“哈哈哈!小爷画的怎么样?”江凤搁下笔,炫耀着手上的扇子。
只见王辞与叶苼看了一眼那歪三斜扭的首富二字,默默对视一眼,均哈哈大笑起来,对于江凤的惫懒,他们却都是见怪不怪了。
正兀自说笑,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人在门外敲门道:“掌柜的!掌柜的!有官兵来了!”
王辞脸色一变:“官兵?”
叶苼随即站起身来向窗外望去,只见飞檐阁楼下,一片人头攒动,却是身着京畿卫甲胄的官兵将飞檐阁团团围住,还有人往阁中进来。
“难道是有人看到我和江凤了?”叶苼狐疑。
王辞却赶紧说道:“应该不是,应该是例行检查,最近几日,家家户户都有人前去搜查,百姓虽然是怨声载道但也无法,在这京中,还是无人敢与摄政王爷作对的啊。”
江凤挥着扇子说道:“你赶紧去瞧瞧,将他们打发了。”
王辞点头:“您二位也不要出门,我去去就来。”
王辞说完就急忙离开,很快,楼下就传来一阵吵嚷之声,在娴静的茶楼之中显得非常突兀。
没一会就听到京畿卫的长靴踩踏在木制的楼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已经有人搜上了二楼,打开一间间房门道:“里面的人出来,奉命搜查!若有不便之处,还望配合!”
待房门开到他们所在的这一间画室的时候,开门的官爷指向窗下软榻之上所坐着的那位身着白衣的人道:“这位姑娘,我们奉命前来搜查,还望姑娘配合。”只见窗下所坐之人猛一扭头看向门口,双目射出锋利的眼刀,一张口,音色清冷道:“你叫谁姑娘?”门口众人乍然一看这位比姑娘还要美上几分的公子,顿时就呆怔在当场,半晌之后,还是为首之人抱拳说道:“唐突这位公子了,在下奉命搜查,还望公子出来一下,配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