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凤已然抿着嘴巴,支支吾吾道:“我来给你换药!”
“算了吧,你拨算盘你是一把好手,这包扎伤口还真不行,别给我添乱才好。”
她说着,从地上捡起铜镜,又端端正正的拜访在鄂尔多隆擅用的雕花梳妆台上:“去帮我把药拿来。”
江凤咬着嘴唇,到底还是乖乖听从她的,去一旁的桌子上端来两个瓜形瓷窑药盒,将干净的纱布放在一旁。
叶苼已经层层叠叠的揭下额头上包裹的白布,待看到铜镜中人的那张脸后,她就定定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了。
江凤绞着手指,皱紧眉头,赶紧低声安抚道:“你放心,你放心,神医有办法去这样的疤痕!”
只见铜镜中的女子有着一张白皙莹润的瓜子脸,黑眸如星,唇瓣如樱,翩翩整个脑门被炭火灼伤烫破,虽然现在已经结痂了,但还不能看出一片血肉模糊,似乎没了皮就只剩肉了,任谁看到都会觉得疼痛难忍。
而叶苼却坐在那里看着镜中的人一言不发,半晌之后忽的一笑道:“看来还不是撞破这么简单。”
“简单!简单的很!只要赛扁鹊来了!多棘手的伤痕他都能处理的完美无缺,你别担心!”
叶苼道:“我不担心,药呢。”
江凤赶紧将一只药盒打开,让她用干净的棉布沾着里面的透明清露擦拭额头上的疤痕。
她擦的很认真,也很仔细,只是并没有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对这容貌的可惜。
要知道,曾经的她可是非常爱惜自己的容貌的,想来每位大家闺秀都爱惜自己的容貌。
可她到底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只要命在,容貌又算的了什么?
唯一对不住的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好好一架身躯给她,她却给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叶苼,你别难过。”
叶苼又沾了另一只药盒中薄荷绿的药膏抹在额头上,一边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会为我现在的容貌难过吗?”
“不会!因为我只得赛扁鹊可以治好,所以你也别难过!”
“那你会因此而讨厌我吗?”
江凤将头摇的飞快:“不会!就算所有人都讨厌你,小爷也不讨厌你!没人娶你了,小爷就娶你!如何?”
“那我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叶苼看着他回以一个轻松的微笑:“来,帮我包上。”
“好!”江凤立马殷勤的上前去用赶紧的布帛将她的脑门仔细缠好。
直到下午小花回来,看到叶苼那个比平时包的要厚一层的脑袋后,不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叶姑娘,辛苦你这些日子一直绑着脑袋了。”
叶苼有些奇怪道:“这么说,我不用绑了?”
“确实不用绑了!”小花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一旁的男人道:“要不是公子担心您看到自己的额头上的伤疤不能接受心情低落,我早就想给您拆下来了!”
江凤扯着嘴角反问道:“怪,怪我咯?”
小花重重点了个头,那意思是怪他了。
江凤干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你先别怪我的,先说说你找赛扁鹊找到了没有?”
“公子还信不过我吗?”
江凤冲她皱了皱鼻头:“那还卖什么关子?”
“神医现在怎么样?”叶苼也问道。
“二位放心,赛扁鹊确实是被楚睿辰抓去了,不过一没关在牢中,也没有藏起来,只是囚禁在府上,严加看管。”
叶苼道:“看来和你之前猜想的一样。”
小花点头,用手上的剑在地上描画了一下大致的方位道:“叶姑娘,你可知这个地方?”
从小花所画的路线来看,囚禁赛扁鹊的地方在一个西厢房,那里在王府中算是比较靠后的了。
“知道,怎么了?”
“这个地方离后门远吗?我要想带我师父离开的话,走前门和侧门都太远了,肯定还得过五关斩六将,就是不知道后门在哪,远不远?”
叶苼却摇头说道:“后门也挺远的,楚睿辰既然将他囚禁在此处就一定想到有人会去营救,说不定也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小花随即皱紧了眉头:“那看来赛扁鹊就得在王府中多住几天了啊。”
江凤忽然说道:“后天不是大年初六吗?是楚睿辰成亲的日子啊!”
话音刚落,叶苼的眉眼就微微一抬,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个雪夜的种种依次浮现在眼前。那时候,她有一个如此强烈的愿望,那就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但是转眼之间,那个男人将会与另一个女人白头偕老,纵然是自己放弃的他,但想起来,还是会心痛的无以复加……“公子有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