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喜婆还在一口一个王爷叫着,连太后的懿旨都搬出来了,就是没能把府里头的那个人给叫出来。
在这偌大一条长街之上,挤满了迎亲的人,送亲的人,新娘子的轿子却是连帘子也没掀开一下。
就在这时,追云从府中走了出来,高声叫道:“主子说了!要拜堂就赶紧进来!错过吉时那就直接送入洞房吧!”
“怎,怎么能这样!”喜婆大惊道:“这位小哥,麻烦跟王爷通报一声,王爷没成过亲,八成是不知道的吧!古往今来,还没这个先例,没听说让新娘子自己走进夫家大门的啊!”
“嬷嬷,在下只是传达主子的话,至于走不走,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追云冲那嬷嬷抱了一拳,再去看聂云裳做坐的花轿,心中止不住的微微发疼。
他为聂云裳不值,这又是何苦,为何就一定要飞蛾扑火的嫁给王爷?
轿子外面的宝雀已经急的跺脚道:“小姐,我看王爷摆明就是故意的,没成果亲,难道就没看到过别人成亲,难道就不知道成亲要做什么吗?”
“我自己走!”聂云裳几乎快要将手上的西帕搅烂,最后往头上一搭,就要下轿。
宝雀却急急拦住道:“小姐不可!您今日成亲,就是这府里最大的,若是放下身段,指不定要被府中的下人,府外的客人瞧不起了,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聂云裳恨恨道:“从今天开始,我便是这王府中的摄政王妃了,谁敢瞧不起我?谁敢让我|日子不好过?!”
她说着就已经刷拉掀开轿帘,从轿子中走了出来,围观众人无不大惊失色,惊艳的看着眼前这位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
只见她虽然穿着累赘繁复的喜袍,但还是身段玲珑,红色的盖头将她包裹的结结实实的,只有袖口出露出一只柔肤腻里的小手,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再说……”聂云裳冷哼一声道:“他能乖乖娶我回府就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这点折磨不算什么!要想成为人上人,怎么能不忍辱负重一点呢!”
“小姐……”宝雀一脸担忧的上千搀扶她道:“您,您真的要……”
聂云裳高昂着头颅高声说道:“反正是进自己的门,怎么进不是个进啊?”
这话传到喜婆耳中,她连忙回身搀了新娘子道:“郡主好气度,好气度啊,也不枉太后娘娘对您的一番夸赞。”
“嬷嬷过誉了。”
喜婆又道:“那便赶紧进去吧,不要让王爷久等,错过了吉时。”
“好!”
就这样,自大雍开国以来,唯一的一个自行步入婚堂的女子就是聂云裳了。
她在贴身丫鬟和喜婆的搀扶下,跨过门口的豆秸火盆,走上铺有红毯的长阶,健步登上摄政王府的大门。
宾客之中嘲笑者有之,佩服她是女中豪杰的有之。
毕竟谁又能保证自己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能博取别人的赞同呢?
王府的婚堂设在正对大门的厅中,当中摆放着一个大红的喜字,并香烛果案。
在婚堂前面偌大的一片空地上则摆放着数十张桌案,美酒佳肴,舞姬翩翩。
新娘子沿着当中的道路,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婚堂,蒙着盖头的她虽然看不清四周的景象,但还是紧张的将手指攥成了拳头。
早先一步到达婚堂的男人正悠闲在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上捧着一碗茶,正在与主婚人太傅聊天。
从他紧皱的眉心可以看出,他们必然在聊什么严肃的话题,听到新娘子进来了,男人微微侧头看去,眼神之中带着一抹匪夷所思。
出乎楚睿辰意料的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会不顾世俗的眼光,自己步行进入王府。
而太傅已经有点幸灾乐祸道:“王爷,看来这亲,您不成也的得,成也得成了!”
“多话!”楚睿辰冷哼道:“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好好,”太傅嘿嘿笑了起来:“不过老夫还是要恭贺王爷啊。”
这位大雍的摄政王这才在喜婆的百般催促下站起身来,接过下人送上来的喜球,与聂云裳一人攥了一根红色的长带,走到喜案前面。
已经听到有人开始起哄了,太后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哈哈笑的合不拢嘴。只听太傅道:“天地为媒,君亲为证,今日楚氏长子睿辰与聂氏长女喜结连理,从今往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开枝散叶,儿孙满堂!”“好!”所到宾客开始喝彩,尤其是以宏王恭贺的声音最大:“王兄好福气啊!娶了京中的第一美人!娶了这一个就顶我全府上下的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