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挣脱开来,却没什么力气,不禁苦笑,反问他道:“王爷能给我什么?今朝恩露,明朝弃履,我一个奴婢,又配得到什么?”
“若本王要娶你为妃呢!”
叶苼更加用力的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只觉得一口怒气激荡在胸口,话到了嘴边,因为克制住怒火,却变成了隐忍的嘲讽:“原来这摄政王妃的位置这么不值钱!我叶苼却是不稀罕的,对了,我还没有恭贺王爷迎娶佳人,再得麟子,马上就能双喜临门了啊!”
她话音一落,男人大掌一松,终于被她挣脱开来。
揉着手腕,叶苼看了他一眼,继而说道:“我不舒服,先退下了。”
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眶,逃一般的从这间书房出去,脚下踩着快要融化的积雪,再抬眼的时候,入目一片火红,却是那些还没有撤下来的,摄政王大婚的证明。
低头擦了一把眼睛快步走了没几步,迎面就撞过来一行人。
当中之人身着红色镶白狐滚边的大氅,内里穿着珠绣夹袄,手上抱着个暖手抄子,精致的眉眼经过一番仔细描画,看上去愈发美艳。
这位京中第一美人和叶苼以前所见是有不同的,与楚睿辰成亲之后,垂髫挽起一个端正的飞鸾髻,美艳的同时,又兼端正大方。
“呦,本王妃还当是遇见了哪位贵人,一股脑的往前撞过来,连个礼数都没有!”
叶苼听闻,往一边站了站,想让她们一行先离开。
没想到这聂云裳却好像得理不饶人了一样,冲她冷冷看一瞥道:“你还真当自己如外界所言,是摄政王的宝贝疙瘩了?见到本王妃连腿都不会打弯了?”
为了尽早摆脱聂云裳的纠缠,叶苼屈膝行礼道:“参见王妃。”
聂云裳眉梢一挑,发出一声冷笑道:“你还真是娇贵啊!让你跪下给我磕个头竟还委屈你了不成?!”
前世为妃,今世为奴,她叶苼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在别人面前也总是将礼数做到滴水不漏,但面对聂云裳的时候,以前是什么态度,现在依然是什么态度,绝对不会因为她嫁给了楚睿辰就会恨她几分,或者是敬她几分。
说起来,这个女人也挺可悲的。
“王妃还有什么事吗?”她不吭不卑的问道。
聂云裳明眸一怒睁,冲左右喝道:“把她给我按下去!”
两边的人听闻,快步走上前去,一人按着叶苼的肩膀,将她按倒在地,双膝重重的跪在了雪地里。
膝盖下的冰凉很快就沿着她的腿传遍了周身,叶苼欲要挣扎起身,却被人死死压制的无法动弹。
“这才像话!”聂云裳弯下腰,与叶苼的目光交接,面色不善道:“你就不该回来!让你跟着江凤远走高飞已经是我的慈悲了,你既然回来了,就休要怪我不客气!如今我已是这王府的当家主母了,倒要看看,像你这样的小狐狸精还能蹦跶多久!”
叶苼怒道:“你放开我!聂云裳!”
‘啪!’一个巴掌打在叶苼的脸上,她却被人死死按在雪地里动弹不得。
“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本王妃还是以前那个进王府都要看你脸色的聂云裳吗!你记住!如今我是王妃了!我是王妃了!”
聂云裳一边说着一边提高声音,一双眼睛好像要瞪出眼眶一样,一想到成婚当天,自己被楚睿辰扔在婚堂,他却马不停蹄的去把这个小贱人找了回来,她就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
洞房当晚,她独守空房,等来的却是楚睿辰和这个小贱人同处一室的消息!她怎能不气!
挨了她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叶苼啐出一口血水,也同样目光凶狠的看着她道:“想坐稳摄政王妃的位置,不是除掉我就可以的!你自己没有身为王妃的气度和雍容,就算是将这府中上下所有的女人都杀光了,你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聂云裳直直指向了她,怒不可遏:“你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来教训我!你一个小小的奴隶!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叶苼冷笑,不再说话了,所以她才同情这个女人嘛,得不到男人的爱,你有了一切又能怎样?
这个道理,她在前世就已经领悟到了。
看着叶苼脸上的微笑,聂云裳只觉得怒火烧的更旺起来。
一旁宝雀小声道:“王妃,您消消火,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万一将事情闹大,可就不好了……”
聂云裳这才强忍着怒火,咽下这口恶气道:“把她给我拉起来!”
那两个丫鬟又将叶苼从地上拉了起来,她看聂云裳,倒显得不吭不卑。
只听聂云裳问她道:“你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王爷对你死心塌地的?”
“我什么手段也没用,想来这就是同为人,但却命运不同的原因,你生来高贵,是王妃,我生来卑贱是奴隶,你还有什么好不平衡的呢?”
“你!”聂云裳真是被她堵的哑口无言。
“叶苼, 我告诉你,日后让我再发现你勾引王爷,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要让谁死无葬身之地?!”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聂云裳听闻,大惊失色,惊慌失措的扭头看去,却是楚睿辰大步行来。她顿时就懵了,这几天来苦心积虑所营造出来的柔弱形象也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