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一行照例宿在宫中,叶苼伺候他更衣沐浴,外间传来太监传话的声音道:“皇上说,想请叶姑娘过去一趟,要给叶姑娘画画看。”
偌大的一片浴池之中,水汽缭绕。
叶苼一边给楚睿辰解开外袍,一边蹙眉道:“怎么皇上还不睡觉吗?”
“上次他好像提过,要给你画画,你去瞧瞧吧。”
叶苼应了下来,将手上的衣袍搭在屏风上,刚要走,男人就又在她身后叫住她道:“叶苼。”
“嗯?”
她回头看去,冷不丁的就被此人偷得香吻一枚。
他的唇瓣略微有些清凉,带着湿润的酒香,铺天盖地的冲自己罩过来,竟然是无法躲避。
叶苼的脸颊微微一红,直到他将自己放开,嘴角才带着一抹无法避免的笑道:“王爷沐浴完毕就早点就寝吧。”
“嗯,你也早些回来,别陪着他一个小孩子胡闹。”
“好。”
披上斗篷,由内监引路,叶苼行走在这广袤的殿宇之间。
这高墙红瓦见证着时代的变迁和皇位的更迭,更有多少红颜和英雄被历史的河流滚滚带过,只余下这砖瓦不变,物是人非?
低低呵出一口凉气,她搓了搓手,却听前面引路的内监道:“叶姑娘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叶苼抬头一看,却是太后的慈安宫,不禁蹙眉道:“不是要去见皇上吗?”
“皇上这会儿在太后宫里呢。”
内监说着,就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叶苼进去。
叶苼虽然还是满腹狐疑,但仍然心有余悸,不太敢向前迈步。
只见红色的宫灯在廊檐下摇曳,屋脊上的瑞兽露出凶猛狰狞的表情,就好像这座慈安宫中住着一位洪水猛兽一样。
“叶姑娘?”内监再一次的提醒她道:“别让皇上等急了。”
她还记得当初在慈安宫的遭遇,所以如果可以,她现在一定要转身逃离这里。
想了想,还是迈步走了进去,继而对那引路的内监说道:“麻烦公公告诉王爷一声,就说我人在慈安宫,免得一会王爷往皇上的寝宫去找。”
那内监却笑着说道:“姑娘进去吧。”
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这让叶苼更加觉得有点不寻常。
直到进了慈安宫主殿的暖阁,听到暖阁里传来小皇帝的笑声,她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起码皇上在慈安宫这件事是真的。
宫女挑了帘子,放她进去。
只见皇帝正与拂云公主拿着毛笔写写画画,不知写了些什么,笑的好不开心。
而在暖阁一旁的软榻上坐着的,却是当今太后,她雍容美丽,微微闭着眼睛,神态平和。
“叶苼参见皇上,太后,公主。”
她跪下行礼,虽然礼数不怎么周全,但却也没有太大的错误。
小皇帝眼睛一亮,抬眼看到:“叶姐姐快起来!”
不等太后为难自己,她就赶紧谢恩起身。
拂云公主也冲她招手道:“叶苼你来的正好,你过来看看,是本公主画的像鸳鸯,还是皇上画的像鸳鸯?”
看了太后一眼,她却还是在认真喝茶,好像并不打算说什么,这才走过去道:“怎么大晚上兴致这么好?公主和皇上比起画鸳鸯了。”
“朕早先就说要画鸳鸯给叶姐姐看,人家说鸳鸯是有情鸟,朕到时候画一对,给叶姐姐和大王兄挂绣在香包上!”
拂云公主一听,就笑的合不拢嘴道:“好啊,你给你大王兄和叶姐姐绣在香包上,来啊,你倒是拿个针绣给姐姐瞧瞧!”
“朕没说要自己绣!朕来画!你绣!”小皇帝叫嚷起来:“朕画的比你好看!所以你绣!叶姐姐你看看,是不是朕画的比较好看!”
叶苼被皇上拉着去看自己画的画,再看看拂云公主画的,叶苼登时就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如果真要点评一下皇上和公主画的鸳鸯,那我只能说惨不忍睹了。”
“哈哈哈哈!”叶苼话音一落,一直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太后就爽朗的笑了起来:“可算来了一个实话实说的。”
听太后口气,轻松自在,叶苼也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太后叫她来,并不是有意要为难她。“惨不忍睹?!”小皇帝竖着眉毛道:“朕画的比三姐姐好看多了!怎么就惨不忍睹了!”“叶苼,你要说皇上画的惨不忍睹也就算了,本公主这画的如何就惨不忍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