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气呼呼的走了出去,在外头干坐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作为一起长大的姐妹,不是亲的,胜过血亲,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走到床边见床上的人已经闭眼睡去,她这才轻手轻脚的端起还剩下半碗的汤药离开,还得重新给她煎药,她性子倔,要真不管她,保不齐她自己个儿就自生自灭了。
绿珠的腿虽然还没有到活动自如的地步,但稍微动一下倒还真没什么问题,自从在腿里面装了一片钢板,她就一度不敢直视自己的腿,当神医赛扁鹊为她拆去绷带之后,看到腿上的那条缝线的疤痕,她又经常噩梦连连,醒来先掐一把自己的腿,看还有没有知觉。
赛扁鹊真是被她给气的不轻,每天光是安慰她就浪费了不少口舌。
难得闲暇的时候则和叶苼品上一壶清茶,茶香幽远,将这早春的寒凉之气冲散。
二人之间虽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但也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不约而同的都认为对方似乎有秘密瞒着自己,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不能彼此公开的。
小花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二人正坐在廊下,一个正在烹茶,一个正在品尝,一个换下了隆冬沉重的夹袄穿上了轻衣宽袖的裹裙,一个仍然是一身青色的长衣,让春天的气息也浓重了几分。
她翻身从屋檐上跃了下来,走近抱拳道:“师父,叶姑娘。”
赛扁鹊见小花来了,忙不迭的招手让她近处坐:“你来的巧,尝尝叶姑娘烹茶的手艺。”
小花点头走上前去,端起桌上叶苼特意为她倒的茶一饮而尽,弄的赛扁鹊嘴角一抽。
“好好的茶,你喝的犹如牛饮!不知其味!”
小花不以为意道:“我渴了,也就喝的急了一些,师父不要见怪。”
叶苼笑着圆场道:“这茶先是能解渴才是茶,在解渴之后才能被人品味,所以小花喝的也没有错。”
“浪费!”赛扁鹊说着就从小花手上抢过杯子递给叶苼,又让她倒了一杯道:“你再尝尝,要细细的尝,慢慢的品!”
这一次小花喝的很慢,也喝的很仔细,喝完之后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坦白说道:“好茶。”
“完了?”赛扁鹊还指望她能说出点别的来,但现在看来还真有点不现实啊……
“嗯,好茶就是好茶。”小花这么应付了一下。
赛扁鹊再一次强调道:“出去别说你是我徒弟。”
“好的师父。”
叶苼看他师徒俩互动,忍俊不禁,正要命人搬张椅子来给小花坐,却又见她急急摆手道:“奉公子之命来给二位捎句话。”
一听到江凤,叶苼赶紧放下手上的茶盏道:“江凤说了什么?”
小花学着江凤的口吻说道:“公子说,小爷已经把齐国票和和当铺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现如今陌上花开,妹妹可缓缓归矣。”
陌上花开,当可缓缓归矣。
叶苼心中感动,却还是忍俊不禁:“没想到江凤现如今都会引经据典了。”
小花又对赛扁鹊道:“公子说,待你将绿珠的腿治好了就赶紧死到齐国来。”
赛扁鹊指着小花瞠目结舌:“那个混小子真这么说的?”
小花点头:“一模一样。”
“哼!没大没小!看我回去不弄副毒药让他七窍流血!”
“师父应该也不舍得吧,毕竟救公子的命也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
“还真别说,我还真舍得,把他弄死了再救活,弄死了再救活。”
这边三人正说笑,就见有人脚步匆匆的冲进小院之中,远远便高声叫道:“叶姑娘!不好了!王妃动了胎气了!”
叶苼一惊,站起身蹙眉道:“王妃动了胎气找我做什么?还不去找大夫?”
“难道是想找我?”赛扁鹊略有些小激动:“好久没有看病了啊,手都痒了。”
叶苼却摇头道:“她因对我戒备,连带对你也信不过,怎么可能是找你的。”
只听那奴才这才又气喘吁吁道:“宫里头的太医已经叫来了,这一次王妃怕是凶多吉少,只怕和叶姑娘脱不开干系,奴才,奴才特地来告诉一声。”叶苼不解,正要询问,就见画屏也急匆匆的快步而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叶姑娘,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叶苼看着他们一个跟着一个的,都有点糊涂了,走出廊下,冲画屏道:“你说,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