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衣黑发,一双眸子激荡如雷霆一般,他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也想让本王给你偿命?”
聂云裳吓的往后一跌,靠在床柱之上,胸口剧烈起伏。
聂不凡赶紧挡在两人之间道:“王爷,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哼!”楚睿辰看向聂不凡道:“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女儿!”
他扔下这话就与叶苼一同离开了,屋子里的神医赛扁鹊摸摸鼻头,讪讪笑道:“那……你们父女俩互相管教,我也先撤了。”
言罢赶紧从房内跑了出去,脚步飞快。
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聂云裳坐在床上开始大喘气了,抬头对宝雀道:“倒杯茶给我喝。”
宝雀赶紧去端茶,这边聂不凡看着这个女儿,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聂云裳接过宝雀送上来的清水,一口气的喝了一大杯,才慢慢抚摸着肚子,松了一口气。
宝雀一脸忧心忡忡道:“小姐,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奴婢再去叫其他的太医来给你看看?”
聂云裳摇头,抚着肚皮闭目说道:“不用……这赛扁鹊虽然是叶苼的人,但医术高超,我喝了他的药之后只觉得舒服多了。”
“那就好。”宝雀也连连拍了拍胸脯。
只听聂云裳又对聂不凡道:“爹,嫂嫂真的死了?”
追云那一剑刺下去,就算不死,但也凶多吉少,恐怕抬回家血也流干了,悲恸的点了点头道:“唉,怕是没的救了。”
聂云裳冷哼一声道:“看来楚睿辰已经手下留情了。”
“你这不孝女!你嫂嫂都为你而死了!你还想说什么?”
“起码哥哥还活着不是,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她冷哼一声,嘴角翘了起来。
聂不凡皱眉道:“你如今已经是摄政王妃,多么荣耀的一个位置,为何还要惹是生非?”
“爹!”聂云裳不满道:“你女儿现今过的什么日子?我被太后封为郡主,给娘家带来多大的荣耀,别人家的女儿出嫁都有娘家可以倚仗,女儿不仅没法倚仗您,现今为自己谋活路,您反倒怪我!我还是不是你的女儿啊!”
聂不凡急的摇头道:“为父向来恪守中庸之道,这朝中上下波谲云诡,为父不求闻达,只求能保住合家上下就已经足矣!你怎么就不明白为父的苦心呢!”
聂云裳不屑道:“所以您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吏部尚书!朱思聪比您年轻,比您资历浅,现今都做上丞相了,您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进取呢?”
“升迁考核自有吏部户部层层把关,哪像你说的这么容易!”
“那是因为您站错了队!”聂云裳毫不留情道:“您现在有了个好女婿,不知道攀上女婿这个靠山,还能指望你什么?”
“闭嘴!这官场之上哪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聂云裳气道:“那看来您还是没被逼急了!如果您像女儿一样在这王府受尽了屈辱,就也想做那人上人了,就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聂不凡怒道:“你别自以为是!总是不知所谓,你跟我说实话!这件事是不是你的作为?”
聂云裳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聂不凡又气又急,连连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儿道:“真是你的作为?好啊,好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毒?连自己腹中的孩儿也不放过!”
“你竟然说女儿狠毒?”聂云裳急了的快要哭了起来:“女儿不也是为了腹中孩儿着想吗?若是不将叶苼弄死!我在这王府一辈子都将活的不似个人样!若将叶苼弄死了,那这孩子就算没了,我将来也能儿女成群!”
“你!”聂不凡一掌就要打过去,聂云裳却不躲不避的将脸伸了过去,瞪大眼睛道:“爹,您要打我?您从来没打过我!女儿在这王府受尽委屈,如今连自己的亲爹都要给女儿委屈受吗?”
聂不凡的手僵在半空中,又无奈收了回去,看着这个女儿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宝雀一旁安抚道:“老爷,您就不要怪小姐了,小姐聪明绝顶,做什么事情都有她的理由,她一定会成功的,也一定会给您争口气的!”
聂不凡冷哼道:“聪明绝顶?她也是自小被人奉承的惯了!现在不知所谓了!”
聂云裳恨恨瞪了自己的父亲一眼:“那就走着瞧吧!”
见女儿怒气不小,聂不凡只好放低语气道:“如今你怀有身孕,不管怎么说,先保重自己,保重孩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讲,听到了吗?”
聂云裳点点头,却微微一笑:“也许不用等太久,您就能亲眼所见女儿给自己出气了。”
聂不凡知道自己再多说无益,这个女儿已经不知在想些什么了,又叮嘱了几句,并让宝雀好好照顾她,这才离开。向摄政王辞行的时候,他正在厅中接待宫里来的人。聂不凡吓了一跳,连忙抱拳道:“不知有贵客到访,下官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