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她身上的伤来看,应该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这么多年来,她凭着残废之躯,在这宫中苟延残喘也实属不易。
更加令她敬佩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还穿过层层守卫,悄无声息的摸进了东宫两次,她去东宫做什么?是去找吃的吗?
叶苼有点可怜她,问她道:“你饿吗?我要不要帮你弄点东西吃?”
她赶紧摇头。
见她如此,叶苼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好对她说道:“既然你不饿,那我就不在此逗留了,你保重。”
她说着就要离开,但没想到,这女人却不想让她走,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拦着她,用自己脏兮兮的的身体拦住她。
一看到这个情况,本来有的一点同情心也消失了,她有些害怕道:“你想干什么?你不让我走我可要叫侍卫了!”
那女人又飞快摇头,一双眼睛氤氲着水雾,好像快要哭了一样。
叶苼无奈,只好顺着她的心意道:“到底想干什么?”
那女人指指自己破败的小院子,又指指她。
她的后壁被藏在破衣烂衫中,叶苼这才发现,她虽然有一条胳膊,但却是没有手的,连手被也砍断了,可见下手之人是何其狠毒。
不过来都来了,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也无妨,想她一个手脚皆残的女人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吧。
叶苼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跟她走进了那间颓败的小院,要不是还能看到高高的宫墙,她不禁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出宫了,任谁也不会想到,在大内皇宫,居然还有这么颓败不堪的地方。
只是又能依稀从房屋的柱子上辨认出斑斑刻痕,那是昔日的雕梁画栋,也是昔日的风光无限。
而此时,这座小院之内的草已经长的有一人高了,等夏天说不定更会长的铺天盖地,到时候,蚊虫鼠蚁恐怕会数不胜数。
在小院之内有几间瓦屋,纵然颓败也不改皇宫内院的气势,这几间瓦屋看上去起码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修缮过了,门窗破烂不说,有一面墙体已经摇摇欲坠。
叶苼看着,不自觉的往屋里走去,似乎想要一探究竟。
屋内一股霉味伴随着剩饭的馊味,她才看到桌上还搁着一碗剩饭,一碗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清水。
她有些惊讶的看向身后的女人道:“你就吃这些?”
那女人已经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点点头。
叶苼道:“你每顿饭都吃这个?”
那女人又摇摇头。
从她的眼神中,她似乎读懂了什么,又询问道:“也就是说,你一天只吃一顿,而这一顿,只有这些?”
那女人这才点了点头,嗫嚅着双唇想说什么话,似乎是让她不必担心之类。
叶苼和她非亲非故,再者自己也没有那种天生的菩萨心肠,可眼前所见,还是让她不胜唏嘘。
这个女人到底犯了什么样的过错?到底是得罪了谁?被冷落在这冷宫的最深处不见天日?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让她死了,来个痛快,来个一了百了。
不过她又想到了自己曾经冷宫的生活,当初在太子的东宫,虽然住着最破烂的院子,但也比这里强上很多,一日三餐难以下咽,但也比没有的强。
付巧巧抢了她的孩子,让她丧命火场,但和眼前女子的遭遇比起来,她又何其幸运?
“你是先帝的妃嫔?是先帝将你打入冷宫的?”
女子摇头,似乎叹了口气,在地上蹲了下来。
叶苼奇怪的看向她道:“你想说什么?”
那女子没有舌头,没有手指,只能用一截胳膊,在地上写写画画,她应该是不会写字的,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用横竖撇捺写出了两个字。
叶苼依稀辨认的出,那是太子两个字。
这就说的通了,难怪她总往东宫去,原来是为了这太子两个字。
只是……
“眼下皇上年少,根本无太子监国,你是想说前太子楚睿辰吗?”
女人用力点了点头,欣喜于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叶苼蹙眉,以她对楚睿辰的了解,这个女人应该不会是和他牵扯不清的女子,那就是……
“你是被楚睿辰害的如此?”
如果真是这样,那似乎就能说的通了,这位大雍阎王年幼之时就曾手刃宫女,人人闻风丧胆,要是对这个女人下这样的毒手,那她倒是一点也不会意外,只是会失望罢了。谁知那女人却摇头否认,浑浊的眼神传递出着急的神色。叶苼更加奇怪道:“那你写太子做什么?如今楚睿辰已经不是太子了,他是摄政王爷,住在宫外的王府,也不住在东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