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是什么!”怀中的孩子用手指蘸着蓝色的墨水咯咯直笑。
看了他手指一眼,太子无奈道:“这是蓝墨,储君代天子批改奏折的时候用的。”
高越一把将墨水糊在了高博远的衣服上,笑的更欢了:“染色了!”
后者无奈,却又无可奈何的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你这个小东西啊!”
“父亲!父亲!奏折是什么?”
太子抽出一本奏折给他翻开道:‘这就是奏折,你日后也要用上的东西。”、
小孩子拿在手上把玩翻看,一番捣鼓,还不忘用手指蘸着墨水往上面乱画,高博远赶紧将他的手扯开,还有些责备道:“胡闹了吧!再胡闹打你屁股!”
高越纵然只是一个孩子,但也听出他言辞间语气轻松,也知道他并没有生气,在他怀中更加无法无天起来。
叶苼抬眼看向这对说笑的父子,不得不说,高博远算的上是一位温柔的父亲,若不是生在帝王家中,他也会是一个好相公吧……
但那又如何呢,这个男人已经和她无关,二人之间再也没有旁的联系了。
最后玩闹一番,高越也没能求得和付巧巧一起放风筝的恩典,只得与叶苼回去。
此时天高地广,大齐的初秋一片凉爽。
没了春夏之交的花红柳绿,这早秋的寒凉也别有一番风味。
齐国的秋天堪比大壅的深秋多了几分色彩,少了几分寂寥,也间接催生了一大波的文人墨客。
然而今年的初秋应该算的上是一个多事之秋了吧,文人墨客开始口诛笔伐,历数大壅摄政王的多项罪名,恨得让他在历史上遗臭万年。
更有一批人也终于开始学着伤春悲秋,想到故国不再,家园失守,城池沦陷,他们就痛心疾首。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却身在齐国,就在他们中间,他穿着一袭黑衣,骑在马上,低调的穿街过市,看着这与大壅上京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
直到在一扇门前停下,身着紫衣的贴身护卫点头说道:“主子,这就是江凤住的地方了。”
男人抬眼向那门楣上看去,什么也没写,这小院不远的地方就是市坊,看上去再普通不过,但他却知道,这里面住的人可不普通。
江凤一回家的时候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以前他下马车的时候总要有人到门口迎接,今日还是他自己蹦下去的,难免有点劳心劳力。
小胖也察觉到了一分危险的气息,现身护在江凤的身边,后者抬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弹了一下白袍上看不见的灰尘,男子偏偏出尘,总是带着笑容的脸上头一次变的严肃起来。
他走进院中,看到院内的所有仆从尽数都跪在了当中的主道上,面朝门口,而在他们的身后,男子黑衣墨发,身形笔挺,正负手而立,似乎在等什么人。
小胖不禁警惕了几分,将刀剑横在江凤的面前。
后者又将小胖推开,嘴角一勾,染上一抹吊儿郎当的笑,还带着一汪深深的酒窝。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表哥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男人走去:“你怎么到这来了?突然造访,蓬荜生辉啊!来人!还不赶紧去给王爷看茶!”
地上跪着的人终于战战兢兢的起身,见楚睿辰和那紫衣小将并未阻止自己什么,撒腿就跑。
解救了人质,江凤就没什么好怕他的了,大摇大摆的往主厅走去。
楚睿辰自始至终也未说话,直到跟他进了主厅,方开口说道:“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江凤摊手装傻:“你当小爷会读心术?你不说小爷就知道?还是说小爷猜对了你给小爷银子!”
“你!”追云对他的惫懒实在无奈的很了。
只听楚睿辰摇头否认道:“我只知道,你若猜不对,后果是什么样的。”
“我好怕你啊!”江凤冷哼一声,脸上现出不满。
这位来自大壅的阎王眉宇间风尘仆仆,似乎是连夜奔袭而来,身为大壅主帅,单枪匹马的来到敌国京师,不得不说,这可不是一件拼胆量的儿戏。
“我来问你,叶苼在哪?”
“小爷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
江凤话音一落,眼前就是一花,脖子已经被那男人握在手心之内,这位大壅的阎王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强调道:“你说不说?我没这么多耐心和你消耗!”
小胖大骇,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拔剑就向楚睿辰刺去,后者一手握着那白衣公子颀长如玉的脖颈,一手忽的出袭,双指夹住了她刺过来的剑,但听当啷一声,那剑身一震,已经被他夹断。
小胖却不肯就此放弃,手腕一翻,以剩下的半截向他心口攻去,男人脚下未动,身形一闪,已经避开了小胖的攻击,单手在她胸口一击,将她击退数步,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却已经因为内伤而皱紧眉头,再一次向他攻来。
江凤急忙说道道:“小胖!住手!不要过来了!”“公子!”小胖自知不是楚睿辰的对手,但内心焦灼万分。只听江凤又继续说道:“你要是再过来,你家公子我可能就活不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