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怎么可能,他们都是怎么对待我的,你已经清楚地看到了。”一个语气懊恼。
“算了,这不过就是一点皮肉之苦,你若能听我一言,自当无苦无痛。”那个沉稳的声音又响起。这是附在史介的身体里的阳达摩正在一言一语地劝慰着史介,毕竟,他能选中这个身体来做安身之处,他怎么也不会让这身子坏掉,况且,保护人类正是阳达摩的使命之一。
阳达摩借着史介的口又道:“听着,人生本就苦多,你能看透的话,我度你成仙又有何不可。”
“成仙?无苦?笑话!没有苦那么就不会有甜!你还是老实地待着吧!这仇报与不报,还是要看我自己。”史介咬了咬牙狠狠说道。
这十几年来,他的记忆里只有逃跑与受伤,伤复又会如此,周而复始,自己已经记不清身上有多少伤疤了。
他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伤口,发现右手掌心里带着些金光,金光所到之处伤口开始愈合。
“谢谢你帮我!”史介已经明显感觉到息的伤痛少了很多:“我帮你,也是为了让你帮我。她那边又不安分了,昨天吃了鸡肉,现在正睡呢!”
阳达摩把自己看到了事告诉给了史介。
“嗯?没出大事吧!”史介对森谷楚的关心似乎已经超出了,阳达摩交给自己的任务。
“没事!幸亏她的法力恢复了六百年,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太好走了。你自己的事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阳达摩只说了一半,但消了金光不再说话。
史介伸了伸自己的左臂,几乎已经痊愈。他换上了干净的白衣,出门,用脚轻点地,一个纵身便立在了墙头。夜风里,他的白衣格外乍眼。
穿过几条街,他已经又到了那间茶寮的外面,这是他这个月到这里的第十四回。
几乎没有客人光顾的地方,冷清就是主旋律。一个茶保用拂尘轻轻地点着桌子,打着瞌睡。
史介有意把脚步放重,茶保马上惊醒:“哟!公子您来了!快快,里面坐,这壶好茶都掐着时辰给你沏上了。”
史介一摆宽大的长衣袖,拐进了里间,没有一会儿悠扬的琴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香茗浓曲可雅三生!”一个捋着胡子的中年男人坐在了史介抚琴桌案的对面。
“史大公子,这几日怎么不见你的影子,老朽被你这雅曲弄的,已听不得俗音了。”那人又捋了胡子,正去端矮几上正冒着热气的茶。
“嗯!好,好!不错!哈哈,这味道确是极上呈。”他本打算还像之前那样听曲,喝茶。
可史介的琴音戛然而止,房里似乎还荡着些回声,中年男人抬头疑问:“怎么?心情不佳。”
史介起身,站定,用极不耐烦的语气道:“吴大人想让我一直这样躲下去吗?”
吴彻一脸沉稳:“你不叫舅舅也就算了,怎么还生分起来了?什么大人小人,在这里只有家人!”他没有抬眼睛,居然又端起一杯茶,只是饮得更大口了。
“告诉你不是时候,你偏要把那些线索有意抛出去,看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倘你真的因这件事而死去,我怎么对得起我那早死的姐姐!”吴彻提了提袖子,自打吴皇后死去,大齐皇帝有意把外戚的兵权全都收回,他空为国舅,只挂了一个闲职。
史介往前一进身:“当初为什么会把我藏起来,为什么!”这语气里似乎带着二十年的怨恨。
“藏?这是藏吗?如果不是我吴家拼尽全力在保护你,你还真的不知道在哪里就已经死去了。算了,不说了,你好好养着,不要再生事端,时机没有到!”吴彻对自己用一生压下的这么一个赌,很有自信。
茶寮外的小轿抬走了,里面又传出似有若无的琴音,只是更哀伤。
小轿在漆黑的夜里穿过大半个京城,轿外的一个下人轻声回道:“大人,还去太子那里吗?”
吴彻清了清嗓子:“不去了,那个窝囊废!回府。”他们没人注意到,两个黑影已经把这事全都看在了眼里,见轿子只是回了吴府,才又闪身离开。
又是一个清丽的早晨,几声燕鸣把森谷楚从睡梦中叫醒,她伸了伸懒腰,起身,小丫头们听到动静急忙开始给她收拾打扮。
心情不错。
森谷楚把手握了握,确定自己的力量又都回来了,又看了看身后,尾巴藏得很好。
哈哈哈!今天玩什么呢?!
一只天真的九尾狐,整天除了吃就是玩,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想着会有什么危险在身边。
“春天、春梅!”笨狸咕了两声,可还是没有见她们两个进门。
“回二小姐,王妃娘娘把她们叫过去了,因为隔天就是大婚的日子,春天是陪嫁丫头,大约是去学规矩了。”小丫头回得清楚,笨狸听得明白。
隔天!
怎么这么快,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啊,这真要嫁过去,还不…嫁过去有什么不好?至少不用整天想着会不会看到这个死三角眼了。
森谷楚突然就不那么烦恼了,她把自己的眉梢一扬,咧开红樱小嘴。
“哈哈,不如…不如我去看看他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