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峡谷中和两道山岭上杀声四起,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纷纷从藏身的石砬子后或山洞中冲出,举着明晃晃地刀枪,向官军包围过来!
“原来是土匪!大概就是他们屠杀村民的!”戚美凤冷冷地道。
朱由检本来这一路上一直满腔激愤,恨不得立即追上凶手。可他见到大群的土匪向自己冲了过来,少说也有数千人,立时吓得胆战心惊,颤声道:“美…美凤,他们人太多了,咱们恐怕不是对手!要不,先…先撤吧!”
戚美凤斩钉截铁地道:“殿下,此时不能撤退!两军对垒,凭的就是一个‘气’字。若不战而走,军心就会涣散,士卒们慌不择路地逃跑,反而难以求生!殿下勿忧,别看他们人多,可尽是些乌合之众,我戚家军还没把这伙贼匪放在眼里!来人!骑兵队冲上去,先将斥候接应回阵!”
戚家军的五百名士卒见终于进了战场,突然如同吃了兴奋剂,个个激动起来,摩拳擦掌,早已等得不耐烦。此时听主将发令,三十名骑兵当即飞身上马,待车阵阵门打开,立即如同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而那几名斥候,此时正被数百名匪徒追赶着,拼命地往回跑。
那三十名骑兵冲出车阵后,当即分为两队,一左一右向斥候接近。他们双手紧握清一色的长杆大砍刀,刀锋闪烁着夺目的寒光。
不过半分钟的光景,两队骑兵已从斥候身边飞驰而过,又从他们的身后合为一队,狠狠地插向匪群。
而那几名斥候在骑兵的保护下脱离了危险,快速奔回本阵,喘着粗气大声禀道:“殿下、千户大人,匪徒约有五六千人,武器主要是刀枪,也有弓箭和鸟铳!匪首应该是在山顶上!”
戚美凤面如寒霜,高声喝道:“将士们!我戚家军自嘉靖年间成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未尝过败绩!今日贼匪虽众,但我们担负着保卫殿下的重任,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要誓死杀敌,保护殿下脱险!”
“誓死杀敌!杀敌!杀敌”圆阵内的戚家军被她这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感动,一齐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声!
而就在此时,那三十名骑兵已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从那群冲在最前的匪徒中疾穿而过。他们根本不挥刀,只是将沉重的大刀平着端起。所到之处,就如同割韭菜一般,一扫就扫倒一大片。
有的匪徒刚举起刀,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已被将近二尺长的大刀片扫到脖颈。那骏马四蹄飞奔,势不可挡,又岂是血肉之躯所能阻滞。只听咔嚓一声,匪徒的脑袋已被齐齐地斩断,远远地飞了出去。而那无头的腔子,尚能在原地晃悠一阵,方才颓然倒下,激起一蓬血雨。
而侥幸逃过第一波大刀片袭击的匪徒,紧接着又面临后面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的“修剪”。一时之间,战场上人头乱飞,血流成河!
有些聪明的匪徒,见根本无法阻止戚家军的骑兵,索性躺在地上。这样一来,骑兵的大刀片就无法伤到他们了。
可是躲过了人却躲不过马,这一小队骑兵少说也经过五六年的训练,控马技术十分娴熟。他们根本不用马缰,只是双腿用力,就能随心所欲地纵着战马,哪里躺着的人多,就从哪里践踏而过。
可怜那些匪徒,既没有经过正规的作战训练,身上的防护装备也少得可怜,绝大多数只是穿着普通的棉衣。而戚家军的战马虽是蒙古马种,属于中型马,可至少也有五百斤重。再加上马上的战士,足有六七百斤。那些躺在地上的匪徒,被硕大的马蹄子连踢再踩,有的脸部被踢得稀烂,有的肚破肠流,连眼珠子都冒了出来,死状甚是骇人。
而这三十名骑兵冲过敌阵后,又拨马冲了回来。这群匪徒本来就没什么“队形”的概念,原来只是如一窝蚂蚁般聚在一起。被骑兵一冲,早已冲得一片大乱,残余的匪徒也已被吓得心胆俱裂,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在战场上乱跑。
此时又被这队骑兵过筛子似的过了一遍,原本三百余名贼匪,竟只剩下不到五十人,仓惶地往回跑去,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一条腿。
而其余的二百余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具恐怖的尸体,永远地留在了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而那三十名骑兵不依不饶,又从后面兜上来,要将那逃跑的几十人斩尽杀绝。
此时,那绰号“肖老雕”的大当家也已率领大批匪徒,从山顶上和峡谷中冲了出来。
见这三百多人顷刻间就被杀得七零八落,肖老雕眼珠子都红了,疯狂地嘶吼道:“放箭,给老子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