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接话道:“这股流贼也是闯将的部属。他们确实比土匪要强一些,还知道向四周派出哨探。可惜哨探的水平实在不行,让末将偷着抓了两个活的。
“如今他们已经招供:闯将的部属也是鱼龙混杂,其中他的嫡系部队都在富平城内,关系稍远的则在外围逐村扫荡。前面这个村子的流贼,大掌盘子是‘翻山鹞’高杰,带队头领是他的弟弟高见,绰号‘大天王’。村子**有流贼五百,其中骑兵二百五十,步兵五十,余者为家眷。他们抢完这个村子以后,打算吃过午饭,就要继续向西移动了。”
敌情已明,朱由检便要众人发言,探讨这一仗具体该怎么打。这也算是他的一个好习惯,那就是从不拍脑袋做决定,一定要集思广益之后再择善而行。
因为这不是干别的,而是打仗!他朱由检虽然是个穿越者,在科学知识等方面可能有点优势,领兵作战却是个门外汉。整体军事部署的大方向,他还可以把握;但具体的战斗指挥,他就远不如戚美凤、李定国他们了。
朱由检话音刚落,年纪最轻的李来亨便抢先发言道:“我看流贼在富平县分布较为松散,又刚打下县城,正是情绪松懈之时。我军不如不理路上的敌人,直捣富平城,杀贼军一个措手不及!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要是能阵斩闯将,其余流贼不战自溃!”
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禁都笑了起来。李来亨还不服气,大声嚷嚷道:“笑什么笑!是殿下说的嘛,自己怎么想就怎么说,不可有所保留!”
朱由检也莞尔一笑道:“李来亨,你能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值得鼓励的。但光有想法还不行,想法还得切合实际。那县城中的流贼超过万人,咱们这八百人去偷袭,就算路上不被发现,可到了那一交上手,还不很快就得被包围?
“而且闯将身边的兵马必是流贼中最精锐者,又都是骑兵,即使人数相仿,咱们也沾不了太大便宜。这次秦兵出战,可不是为了和流贼拼血本,而是要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成果。照你这个方案,闯将不一定能抓住,咱们可要全部拼光了。”
李来亨听罢,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只想着把流贼头子抓住,收复富平城…”
“取胜之本,在于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不必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朱由检直接把老人家的名言搬了出来,“如果不能大量歼敌,我们就算夺取了县城,就凭这几百人,也不可能守得住。”
他话音刚落,李定国突然喜道:“殿下这句话启发了末将!末将的方案却与来亨正好相反:不去攻打富平城,而是专打盘踞在村子里的流贼。这些流贼较为分散,兵力又少,打起来也容易。若咱们能连续作战,歼灭若干股流贼,这不就是殿下说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么?”
众人轰然称秒,朱由检也大喜道:“定国果然深谙兵法!就依定国之计,诸将听令!”
“在!”
“集中全部兵力,先将对面村子中的流贼全歼,勿要走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