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皇后密信中提到的另外三位公爵,则是定国公徐允祯,开国名将徐达之后;成国公朱纯臣,靖难名将朱能之后;黔国公沐天波,平定云南的名将沐英之后。其中徐允祯和朱纯臣都在京师,不过在气节上比张惟贤就才差远了,对魏忠贤也是唯唯诺诺;沐天波却远镇云南,根本不在京师。
看到“沐天波”这个名字,朱由检登时想起当年蕊儿给自己讲武林六大世家,这排行居首的便是云南沐王府,家主便是黔国公沐天波。这却让朱由检犯了难,因为黔国公不在京师,所谓的“成祖密谕铁牌”就不可能凑齐了,就算搞定了张惟贤,也无法控制京师的所有兵力。
不过但凡有一线希望,朱由检都要努力地去尝试一下。当夜他一直在思索如何试探张惟贤,到了第二天早朝,他还特别注意了一下,果然见报名入乾清宫觐见的大臣中就有张惟贤,原来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但面色红润,精神健硕,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
在这次早朝上,果然有数位阉党大臣一再请求让张皇后立即移宫。朱由检正思忖着要不要依张皇后之言,牵出让客氏移宫之事,忽听殿外有人高声奏道:“臣工部主事陆澄源,奏请奉圣夫人移出大内!”
原来六部主事只是六品官,是没有资格上殿面君的,故此人只能在殿外高喊。内阁首辅黄立极登时不悦道:“一个小小主事,又非主管官员,何敢多事?”
朱由检却当然不肯错过这个让别人替自己发言的绝好机会,微微一笑道:“朕倒想听听这个主事说什么。”
皇帝发了话,黄立极等人当然不好驳回,只得让陆澄源进殿。陆澄源行罢三跪九叩之礼后便朗声奏道:“奉圣夫人为先帝乳母,本应在先帝大婚后就迁出大内。既蒙先帝厚爱,又多在宫中留了几年,现在先帝已经驾崩,奉圣夫人实应立即出宫!”
殿内登时一片骚动,不出朱由检之所料,阉党成员对此十分敏感,立即展开了凶狠的反扑。吏部尚书周应秋第一个跳出来道:“乳母犹母也。我朝以孝治天下,先帝刚刚驾崩,就驱逐其母,是何道理?”
陆澄源立刻反唇相讥道:“那奉圣夫人与太后孰尊?太后尚且移宫,让奉圣夫人移出大内有何不可?”
可陆澄源虽然说得在理,无奈寡不敌众,兵部尚书崔成秀、刑部尚书田吉、右都御史吴淳夫、左副都御史李夔龙、太常寺卿倪文焕等阉党“五虎”纷纷出言诘责,而敢于帮着陆澄源说话的却是一个没有。
朱由检见局面不利,只得使出“拖”字诀道:“一个是太后,一个是乳母,都是先帝至亲之人,叫朕如何斟酌?此事容后再议。今日朕有些乏了,散朝吧!”
就在陆澄源与阉党诸臣怒目而视、气鼓鼓地各自退朝之时,朱由检装作想起什么似的高叫一声道:“啊呀,朕忘了还要与英国公商议皇后册封大礼的事了。既然已经散朝,诸臣且退,英国公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