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万流本不情愿,但昨天燕凌一人打倒七八名家丁、连朱国弼都不敢惹他的情景,立时在脑海中浮现。心想公爵都惹不起此人,他要弄死自己恐怕比捻死只蚂蚁还容易,只得怪怪取出李香君的乐籍文件。
燕凌把手一挥,穿着便装的皇城警卫团成员立即上前把李香君小心翼翼地抬到担架上,在陈司成和赵明德的陪同下出楼上轿,扬长而去。燕凌则揣起那份文件,对江万流嘿嘿一笑道:“走吧!”
江万流知道自己摊上大麻烦了。明摆着此人和保国公就不是一路,若是寻常姑娘,他宁肯自认倒霉,也不愿去惹朱国弼。但李香君的赎身银实在太多,朱国弼不出,他就得自掏腰包赔给媚香楼,因此只得硬着头皮跟着燕凌赶往保国公府。
到了府门前,江万流满脸堆笑地向门房说明来意。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保国公府的门房也蛮横至极,一听就横眉立目道:“什么什么?找我们国公爷要赎身银?国公爷正为昨晚的事发脾气呢,揍了好几个奴才!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江万流只得转向燕凌求助,燕凌却双臂往胸前一抱,好整以暇地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忙得很,只能稍等片刻,若过一会儿还不让进,我就爱莫能助了,你自己再想办法吧。”
江万流此时真是欲哭无泪,有心报官,可又一想顺天府尹阮大铖显然是偏向朱国弼的,而这位又惹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燕凌见他这副德性,嗤笑一声道:“也罢,我还是让保国公写了赎身文契,才算功德圆满。”
说着便走到门房前道:“进去禀告国公,就说昨晚在上林苑相会的朋友求见。”
“你你你…你就是…”门房登时吓得屁滚尿流,忙不迭地进去送信了。过了片刻,保国公府的管家神色慌张地把二人领入前厅,朱国弼正在这里等候。
见礼已毕,朱国弼勉强赔笑问道:“请问阁下有何贵干?”
燕凌目视江万流,江万流只好硬着头皮把来意讲述一遍。朱国弼听罢蹭地站起身,指着江万流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本国公昨日说为香君赎身,可人家不愿意来,以死明志,我还怎么赎?你竟敢来我府上无理取闹!”
江万流吓得冷汗直流,只好用眼神向燕凌求助。燕凌则微微一笑道:“国公爷,这么说,你昨天说的话是不算数了?”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只好不算!”朱国弼气哼哼地道。
燕凌却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贵人言必有信。若国公爷可以说了不算,那先帝的旨意,保国公府世袭罔替,是否也可以说了不算呢?”
朱国弼登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