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洪承畴还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流贼大军盘踞在武当山一带,至少有几十万众,下官从剿贼通盘考虑,不得不统一调配各府粮饷。”
“通盘考虑?通盘考虑的结果,就是让窦名望和他的五百人活活饿死?!”成基命勃然大怒道。
“成大人且请息怒,咱们这不是正在商量嘛。”洪承畴还是无所谓地笑道,“窦名望都在夷陵驻扎了好几个月了,不是也没有饿死嘛。”
“可是你知道将士们都在吃什么!”成基命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草根、树皮,还有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饿得连站都快站不起来了,倘若流贼打过来,如何能作战?”
“也用不着他们打仗嘛。”洪承畴仍是笑眯眯地道,“有下官在襄阳镇守,贼亦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说,洪总督是不肯拨粮了?”成基命已经出离愤怒,转向襄王朱翊铭道,“襄王殿下能否看在将士极度困苦份上,暂时支应一二?”
朱翊铭却先看看洪承畴,然后才一脸苦瓜相地道:“成大人请想,朝廷彻查投献藩地,本王的藩田十停已经去了八停了,哪还有多余粮食?”
成基命彻底失望,霍然起身道:“既如此,洪总督,本官这就告辞,希望圣上下旨问你的时候,你也能回答得这么轻松!殿下,恕本官无礼了!”
眼见成基命欲拂袖离去,洪承畴却笑着起身扯住他道:“成大人,别着急走啊!久闻成大人诗文酒量俱佳,好不容易来到襄阳,又在襄王府上,哪能说走就走,今天襄王做东,你我定要来个不醉不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喝不下!”
成基命愤怒地甩手,洪承畴却始终不撒。成基命登时警觉起来道:“洪总督,你该不会是不想让本官走吧?”
“你算说对了!”见被成基命识破,洪承畴突然翻脸,立时有一队士兵闯入银安殿中,把成基命围了起来,而朱翊铭早吓得面如土色!
“你…你这是何意?”成基命极度震惊地喝问。
恰在此时,一个极其难听的公鸭嗓音由远及近:“德昌王爷千岁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