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儿猛然站起身来冲到房门边,刚要拉门出去,可是又缩了回来,反复地在床和门之间踱步,双眉紧蹙,可见心里正在经历着非常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半刻,她终于颓然坐回床边。
此时朱由崧正睡得如同死猪一般,两腿间那根丑陋的东西高高地昂着头。蕾儿别过脸去,厌恶地不去看它,可还是用颤抖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衣结。轻丝滑落,她那完美冰洁的身躯已经彻底暴露在空气之中。
这时的蕾儿早已泣不成声,她紧闭着双眼,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正要往朱由崧身上坐下去,忽听窗棂上传来几声轻叩。
这下蕾儿可吃惊非小,她立即闪电般地把衣服披在裸露的肩上,低声喝问道:“谁!”
可是窗外那人并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巨大的身影投射在窗上。蕾儿情知有异,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支金簪,甩手便掷了出去。刹那间,金簪带着隐隐破空之声刺破窗棂,正钉在那阴影的头部位置上。可是那阴影仍是纹丝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也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蕾儿大惊失色,知道窗外这人武功远高于自己,而且是敌是友,意欲何为,她一点也猜不出来。但出于女孩害羞的天性,她还是匆匆穿好衣裙,紧张地思索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孰料这时,那人竟用暗哑的嗓音说道:“圣女,请移步到院中说话。”
蕾儿又是一惊,心想此人既然说出“圣女”二字,说明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时再藏头露尾已经没有意义了,蕾儿便冷哼一声,加着十二分的警惕,推门走了出去。
出来一看,蕾儿才发现原来在院子里值夜的四名太监已经全部躺倒在雨水中。而屋檐之下,一人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一副精铁制成的面具,把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口部开着一条缝,自己那根金簪正被铁面人噙在口中,显得诡异之极!
“你是何方神圣,敢来这里装神弄鬼?”蕾儿厉声喝问道。
“圣女不必知道我是谁,我只能告诉你一点:我也是圣教中人。”铁面人平静地道。
“哦?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教主让你来的么?”蕾儿眼神中突然跳出喜悦,然而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此次行动,教主严令她一定要和朱由崧同房,并怀上朱由崧的骨肉,以便今后更好地控制朱由崧。教主一向言出必行,这又是关系到圣教兴亡的大事,他怎会反悔?
“不错,是教主让我来的。”铁面人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但是他并非是让我来接你走,而是让我看看你是否受到朱由崧的虐待。换句话说,教主是让我来监视你的。”
蕾儿登时心如刀割,雨水和着泪水流到嘴里,说不出有几分苦涩。良久她才冷冷地道:“我很好,用不着你费心。你去回禀教主,就说一切顺利。”
“真的么?”铁面人不疾不徐地道,“如果一切顺利,你为什么要冒险用摄魂大珐放倒朱由崧?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摄魂大珐。”
“你…你都听到了?!”
蕾儿登时感到极大的屈辱,一时间杀机大盛,然而还是强自忍住,咬牙切齿地道:“教主法旨我不得不遵,但是我不能任这个无耻的家伙肆意侮辱!我…我不能让他看着我…那样…!你快走,否则不管你是谁,我也非杀了你不可!”
那铁面人却是纹丝不动,喟叹一声道:“值得么?”
这三个字犹如一柄大锤,重重砸在蕾儿的心头。她自己又何尝没有反复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然而从记事以来,她就在白莲教中长大,耳濡目染全是白莲教的“教义”。对人人敬仰的教主,她更是奉若神明,由衷地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这个进行着崇高悲壮事业的人。进入豆蔻年华后,她更是不可抑制地产生了幻想,幻想着有朝一日教主达成大业后,与自己终成眷属。至于自己是“圣女”还是“皇后”,她根本不在乎,她只想和自己最钟情的人在一起。
然而,事实却是如此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