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场短促的战斗,正在村子里抢掠的一小股流贼全部被歼。其实这伙人总共只有七个,但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有十余名百姓被杀,还有两名妇女被奸银,把窦名望麾下的将士们气得怒发冲冠,非要把唯一的一个俘虏大卸八块不可。
窦名望却制止众人,对那名俘虏进行了简单的审问。那人自知不妙,为了讨好窦名望,一五一十地道:“将军大人千万手下留情!小人是‘老回回’马守应马将军的手下,过去是贼不假,但是现在昏君已死,洪总督要拥立福王登基,已经把我们都招安了,现在我们也是官军,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我们来襄阳是进城领粮饷的,刚才走到这里,有点犯老毛病,就…就…只要将军大人饶我一命,我保证不把刚才的事说出去,那几个死的,就算他们倒霉…”
窦名望大吃一惊,又反复审问几遍,才明白了当前的局势。那人见窦名望陷入沉思,觉得活命有望,刚张口道:“将军大人,刚才小人得了些银两,全都献给将军…”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句话却提醒了窦名望,对着他的脖子反手就是一刀,首级立即打着滚飞了出去。
“嗨!这么死太便宜他啦!”将士们不禁感到有点不解恨。
窦名望却抬手制止了将士们的喧哗,沉吟片刻道:“赶快安抚一下百姓,然后随我来!”
过了约有半刻,这支五十人的队伍竟然大摇大摆来到了襄阳城下。窦名望对中军官使个眼色,中军官便扯着脖子向城头高呼道:“城上的弟兄听真:我们是马守应马将军的部下,来襄阳领粮饷的!”
“嘿嘿,你们来得倒快!”城头守军刚才已经放了一批人进城,此时毫不生疑,嬉皮笑脸地道。
“可不是嘛,手头没粮,心里发慌啊!”中军官打着哈哈道。
“你们等着,我让人开城。不过洪总督有令,进城领粮饷可以,军械可都要暂存在城门处,否则不许进城,你们别怪老哥没有言在先啊。”
中军官刚一愣,却见窦名望对自己坚毅地点点头,忙笑着答道:“好说好说!应该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至此守军更加放心,城门轰然开启,窦名望等人便下了马,牵着马匹鱼贯入城,并按照守军的要求,把刀枪弓箭全都留在了城门处。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雨住云收,晨曦洒满襄阳城的大街小巷。中军官看看四外无人,悄声对窦名望道:“营长,我们现在赤手空拳,怎么救成大人?再说成大人在哪我们也不知道哇!”
“先不要急,看看情况再说。”窦名望冷静地指着前方道,“看见没有,刚才入城的那帮人,不是都跑到酒馆里喝上了么?我们也过去!”
原来那帮流贼进城以后,恰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早把领取粮饷的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径直闯入街边的一座三层酒楼,连声催促伙计上酒上菜。掌柜的和伙计哪敢惹这帮凶神恶煞,菜一时做不得,只把一坛坛的酒流水价端上。这些流贼也毫不客气,立即筛大碗豪饮起来。
为首的流贼头连喝了三大碗酒,正要催促店小二上肉,突然见窦名望一行走了进来,不禁心中起疑道:“你们是哪个掌盘子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