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他们时,靳统武赶紧满脸堆笑,用昨夜反复练习的河南话对城门官道:“老总好!”
“进城干什么?我怎么看你们这么眼生?”城门官用严厉的目光打量着靳统武等人。
靳统武赶紧递上一块碎银子,小声赔笑道:“老总,俺们都是孙家沟的,进城是为卖柴禾。俺爹叫孙老忠,每天都往城里送柴禾卖。可巧这几日天冷得紧,柴禾卖得恁好,俺爹心里高兴,昨天回去连夜砍柴装车,没想到就冻病了。他又舍不得生意,就让俺来替他卖一天。又怕俺岁数又小、又不会卖,这不是请了几个邻居来帮忙嘛!”
那城门官用手掂了掂银子,漫不经心地道:“谁他妈听你讲这些废话。现在是非常时期,皇上有旨:出入人等严加盘查,谨防奸细混入城中。你这车上柴火堆这么多,有没有夹带?身上有没有藏着利刃?给我搜!”
一声令下,旁边立即过来几个叛军,不由分说先对靳统武、左良玉等人搜了身,趁这个机会,把他们特意准备的一些铜板也搜去了。又用长枪把柴禾从车上挑下来,翻了个乱七八糟。当然,靳统武他们本来也没带任何兵器,叛军当然一无所获。
城门官这才用鼻子哼了一声,又对靳统武骂道:“你们这班刁民,趁着天冷就乱涨价,老爷我家里都快买不起了!”
靳统武那是鬼机灵鬼机灵的,当即顺竿爬道:“老总早说呀,一会儿进了城,您老派个人给俺们领道,俺先给老总家送两捆柴禾!”
“你这小鬼倒晓事。”城门官满意地挥手放行,并示意一名叛军给他们带路。城内同样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但是有叛军带路,自然再无人对他们进行盘查。
众人走进一条僻静的巷子,靳统武看看四外无人,唤了声:“军爷!”
那叛军不知何事,刚一回头,却被靳统武猛地掐住脖子,手上运力,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喉咙已被捏碎,这家伙吭也没吭一声便稀里糊涂地丧了命。其余战士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扒掉了死尸的军服,又假作倚着大车休息,却用大车做掩护,迅速在地上挖了个坑,把尸体埋了进去。从动手到结束,前后不过两分多钟。
左良玉看得目瞪口呆,脑门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心想幸亏自己选择了与他们合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半天才回过神来,低声问靳统武:“现在我们是不是先与内应取得联系?”
“什么内应?”靳统武撇嘴笑道。
左良玉大吃一惊道:“靳将军,刚才你不是说城中早有内应么?”
“有是有,不过是刚有的。”靳统武嘿嘿奸笑道,“我们就是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