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裳。”
突然听到清淡但温和的声音,凤琉裳一惊之下转过眸来,看到千城诀正走过来,他头上玉冠一侧有一缕头发逸了出来,看起来是走得很急。
她突然觉得,他是不是怕她担心了?还是他在担心她,所以走路都这么急?
心里想着,脸上就有点热。凤琉裳不动声色的微垂头掩饰自己莫名的情绪,可是她却脱口问道:“王爷刚才去哪了?”
千城诀一愣,声音有点沉闷:“皇宫,皇上召我去问我王叔的情况。”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凤琉裳诧异的看着他。千城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笑了一下道:“没事,王叔怎么样了?”
“我刺了他的昏穴,他正在睡呢。”此时千不离已经被凤琉裳指挥两个护卫送到床上去了。
千城诀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安慰似的笑道:“琉裳不用着急,王叔一病十三年,肯定不能一朝医好,本王对你有信心,你也不要灰心。”
“嗯。”凤琉裳笑了一下,道,“我没有灰心,不过我有点事情想问问王爷,是关于临安王的,不知道王爷可否全然告诉琉裳?”
微微凝眉,千城诀疑惑的看着凤琉裳,道:“你是想知道王叔的事情?”
“这是为了治他的病,琉裳不是八卦无聊之人。”
凤琉裳起身,定定的看着千城诀,她突然有点生气千城诀刚才和现在的态度,他分明是有些事情不想告诉她。
感觉出来她的情绪,千城诀微怔,半天他笑了一下,无奈道:“我知道你不是无聊之人,不过这里不方便,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好。”凤琉裳拍了拍手,拢了一下耳边的发丝,依然目光灼灼盯着千城诀。
盏茶功夫,凤琉裳和千城诀两人已经在一方水榭里了。
依然是闲王府,不过是闲王府后花园的湖迫中心的水榭里。这里环境很美,四周垂着银色细纱,而且湖面波光潋滟,醉人眼球,再加上亭中茶叶幽幽,让人身置其中,只觉得满心轻松。
刚才凤琉裳还心里有点气闷,这会子她喝着上好的茶水,便有点气消了。同时也也意识,她似乎有点置气了。
千城诀递了一碟点心过来,温声道:“琉裳,这是我叫厨房特意做的如意糕,你尝尝。”
凤琉裳微笑的拿起一块,她尝了一口道:“味道很好。”
千城诀点了点头,烟金色的眸中忽泛起一层淡淡的烟雾,似是幽然,又似是微悲,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和怨恨。
凤琉裳不再多说话,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千城诀开口。
“当年玉堂春是被先帝设下陷阱陷害而死的,当时他放出谣言说王叔因为玉堂春忤逆皇帝要被处死,玉堂春本来就是多情重义的女子,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的爱郎因自己的原因而被处死,所以她用很惨烈的办法,自尽于皇宫门外!”
“所以临安王疯了?”凤琉裳十分震惊,民间只是传闻千不离为一介戏子的死而疯狂,并且由此失去了太子之位,却不想这其中竟然还有如此悲惨曲折的过往。不过这似乎才更像皇室斗争,若是没有血流,只怕才假。
“不疯才怪呢。所爱之人死了,自己身为皇子甚至是太子却是无力救她,王叔自然是受不了打击,便疯了。先帝登上帝位之后,便下令圈禁王叔,一共十三年。”千城诀心里有点怨恨,今天皇帝召他进宫,就是想探知千不离的情况,唯恐他有什么异动。可是现在千不离如此情况,他又如何能有异动,虽然身为先帝的儿子,千城诀也依然觉得当今皇帝冷血薄情。
凤琉裳轻叹了一口气,她突然理解了千城诀刚才的迟疑和犹豫,这是皇室秘闻,也是丑闻,他不告诉她,也是为了她好。
想起自己刚才还怨怪他,她不禁有点不好意思,问道:“那其实造成临安王疯癫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先帝?”
“琉裳,这话不能乱说。”千城诀有点无奈于眼前少女的直白,皇室的斗争是世人无法想像的残酷,他觉得凤琉裳虽然聪明绝伦,但是却因为不出身于皇室,是不能体会到的,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无畏了。
凤琉裳也知道自己说得太露骨了,她笑了笑道:“我明白的,我不会乱说。不过你告诉我了这些事情,我也对治疗临安王有了一些眉目,多谢你啊。”
“你为了王爷治病,是我该谢你。”
千城诀微笑看着她,现在面对她的每一时刻,都让他觉得舒心,时光也似是缓流。
拿着药书考虑了半天,等到下午的时候,凤琉裳终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