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相思城新店开张,她这个挂名老板怎么也该去看看吧?别到时候自家老板去店里喝个茶,还被小二和掌柜追着要银子,那才是丢脸呢。
呸!真几年大大小小新开张了不知道多少铺子,也没见他们让她去过!那些掌柜的小二的还不是一看到她就知道是老板?点头哈腰的样子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似得。
不是看在他们也是担心她,想借此机会让她出来散散心的份上,看她会出来才见鬼!
不知道老娘我大城小镇在外面奔波了一年么!散心散心散什么心?老娘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在家好好休息休息!你们这些人如果是想点不来打搅,年底一定会给你们一人一个大红包!现在?免了!
不过话说回来,酒楼茶楼的虽然挂的她的名字,可是这每年的利润可不是她一个人独吞的。仔细算算才惊觉发现她拿的还是最少的那份!
夏然他们随便一个人,包括安然在内小金库都比她的厚实。天理何在啊!她还一直以为自己拿的是最多的呢。
咳,不过也够了,反正她吃喝穿住什么的从来不用自己掏钱,钱多钱少也无所谓了。怎么说,那也是人家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她能拿一份就该偷笑了。
何况,他们的家底是比她厚实,可是她知道,只要她有需要了,他们一定会拿出来给她。他们这些人,虽然是以属下自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心里早就当彼此是家人了。家人有需要,还有什么是不舍得拿出来的?
最让人无语和心疼的是安然,在他自己看来始终都是帮姐姐保管而已。他的一切都是姐姐给的,没有姐姐他早就饿死街边了。对他这种心理,众人自能看在眼里闷在心里。
唉,想想怎么也是自家产业,路程又不远,来就来吧也没啥。大不了,等回来了窝在家里睡他个天昏地暗谁也不理!哼!
新开张的是夏然手下的茶楼。这是夏然相思城茶楼的第三家分店。丹亦会来纯粹是凑热闹。
茶楼的装修她也掺了一脚。本来是不打算搀和的,夏然说了,好歹给点意见。怎么说开茶楼也是听了她的想法才开起来的。
她只好再一次盗用老前辈门的智慧:让夏然在茶楼里专门弄了个舞台,请几个琴艺比较好的姑娘来表演;买了许多花草放在楼里作装饰。
喝着热茶,下着小棋,听着琴曲。这样优美的环境,这样醉人的乐曲,不吸引顾客可真就奇了怪了。
到了楼里,夏然首先集合了茶楼所有人,当众宣布了田郁的身份。让大家以后眼睛放亮点,以后大老板来喝茶可别给赶出去了。弄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身份宣布完了,也没田郁啥事。夏然让田郁自己去专门给她留的办公室呆着,临走时留下句:屋里呆着别出来碍事。
这哪里是什么属下,分明就是祖宗!
得,人家嫌弃咱碍事,咱就躲起来不碍事了。新楼开张确实很多事要忙,大家也没时间顾及她。怎么说也是自家楼里,放她一个人玩出不了事儿。
左瞅瞅右瞅瞅,看大家工作挺认真,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对一路碰见的店员鼓励好好做,最后进了二楼她的专属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不过是夏然他们专门给她留的休息室罢了。她名下的所有产业的所有店里,都有这么一间她专属办公室。
只为了有那么一天,她舍得走出家门了,路上路过自己家铺子,能有个给自己歇脚的地方。还能省不少客栈钱。
办公室不大,就两间:一间卧室,一间客厅。装修也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几个凳子一个梳妆台,外加几幅装饰用的字画。打开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热闹的人群和街道。这也是当初知道他们要给她弄这么一个地方的时候,她自己要求的。
可能是因为茶楼需要琴师表演的关系吧,她的房间里有一张古筝。别的楼里是没有的,这里却有。想来应该是她的办公室是最先弄好的,就先搬了进来暂放吧。
她不懂琴,不过当初飞舞楼成立之初,倒是跟着琴师和花月芊柔她们学过一点。什么挑刺劈砍她不懂,那么几首她喜欢的歌曲的曲谱,却是学会了的。
反正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久没碰琴了,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正坐案前,轻举双手,扶上琴身,轻轻屈起手指勾勒琴弦。如珍珠坠玉盘般的琴音随之响起。琴声浑厚而富有穿透力,却难掩乐音中的忧伤。
轻启朱唇,承载着心中思念和悲伤地歌声缓缓而出:烽火索江山,所住不堪回首的葬送……你不在身边呼吸都痛,活着有何用;柔能克刚,化冰成水,凭爱来相逢……追到天荒追逐你的英雄梦,寻到地老寻你是我的真龙,若为天下死又何惧忍别离的痛,为一个承诺付出一生,我也愿意痴痴的等……
窗外的街道上,热闹依旧,像是没有人听到这样肝肠寸断的一曲。然,有那么几个手拿折扇,身着儒袍的看似书生模样的人,那脸上如痴如醉的表情,证明这并非无人懂。
还是那条小巷口,李思远依旧趴在这里没有挪过地方,也依旧仰着早就累了酸了的脖子,倔强的注视着来往的行人。
悲伤的琴声传进耳朵里,正当他感慨这如何印了心里的伤痛的时候,那紧随而至的歌声,让他身心俱震。
那个声音,是他的郁儿!是的是的,他怎么会听错!这分明就是郁儿的声音!
“你不在身边,呼吸都通,活着有何用……郁儿,你也想我吗?郁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让我在见见你,让我再见见你!郁儿!”不想追究这样悲伤难过的歌到底是为谁而唱,他只知道,好不容易再一次听到了她的声音,有了她的消息,无论如何也要见她一面。
“郁儿!我在这里!郁儿!”使出浑身的力气,支起双臂艰难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去。从来没有哪一刻,他是如此痛恨自己不能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