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白天,你怕吗?。”冷宫那样的地方,你是不是害怕?
“有小姐在,白天什么都不怕。”月白天揉了揉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朝夏紫候斩钉截铁的说着,那语气坚定。
“既然如此,走吧,再过些时辰,怕是要天亮了。夏紫候抬头望向那远远亮起的那些星子,不多,一闪一闪的却极是好看。两人牵着手打着一把伞一路无言缓缓的往冷宫的方向走,冷宫越发的清冷,就着雪夜与月光,夹着雨便更添了几分诡异,月白天自然是不怕些什么的,眼睛却不停的打量着四方,那些紧紧锁着的宫门,那宫墙里面传出来的衰号声,哭笑声,声声不息。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苏叶陶?你又究竟负了多少人?才走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夏紫候缓缓的往前走,却被一首若有若无的歌声吸引。细细的听过去,原来有人半夜里在唱着戏曲,宛转而衰伤的曲子带着一抹苍白,似乎在回忆着些什么。夏紫候不动声色细细的听着,一旁的月白天却越发的往她身边靠。
她转而一笑。“白天,你是不是害怕?”
“小……小姐,我不怕的。咱们……咱们快走吧。”月白天不时的扫向四周那紧张到了极致的模样,如同一根被紧紧绷着的绳子,一个留神便会断裂一般,夏紫候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也叫不怕?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月白天此时身上穿着的衣并不十分厚,甚至那手比她还要冰上几分,也不知是给吓的还是夜里越发的冷了。
“白天,我落了一件东西,你回去替我取一下吧。”
“小……小姐……”月白天扫了眼四周不曾挂宫灯的冷宫,月光被乌云拦了下来,只剩下了一点点的亮从天空散落下来,如同一层雾一般若有若无,一点作用也起不了,只是转过身却隐隐可见那些亮着的宫灯的。小姐这个时候叫她回去……
“回去罢,本宫觉得有些冷,再去取件披衣来,伞你也一并拿去罢,本宫在这里等你。”夏紫候这样说了,月白天才松了口气,夏紫候便站在一处低低的屋檐下,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快些去,月白天轻功一闪便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地,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是会武功的,如若不然,今日哪里能这般的快。
夏紫候见她走远了,便顺着那声音往前一直走着,倒也不觉得害怕,只是四周那一双双望着她路过,嘴里却叫着皇帝名字的妃子已然是疯了的模样,令她有着几分发寒。这冷宫之中,究竟囚禁了多少人,竟然到了要囚禁一生的地步。
顺着声音便停在了一处门外,那门上已经没有了匾额,分不清曾是哪个宫了,宫里面燃着几盏灯,透过隐隐的灯光,大约还可以看出来,里面的人约莫待遇比之其他人要好上些的,不然,也不会以夜明珠来作为视物之用了。
夏紫候以手缓缓推向那扇已经很是旧的门,那就着那微微的光,她走近才看清,门上的朱红色油木漆已经脱得差不多了,门槛石上却很是干净,仿佛一直在被人踩踏一般。夏紫候微带着疑惑,莫非是哪个妃子?只是又如何会在这里?她缓缓推开门,门里面的人一身戏装,正在院子里面唱腔宛转,见夏紫候推开门站在那里,那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皆是吓得脸色发青硬是以为见着鬼了,一个劲的跪在地上额头,求佛祖告神仙的模样,倒真是好笑。
“容阳,你终究还是来了。”那戏子淡扫了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一眼,便淡淡的朝夏紫候道。夏紫候了愣在了那里,心中疑惑着,莫非是见着鬼了不成?颜素……颜素不是皇帝驾崩的当天便随着皇帝去了么?如何会在这冷宫之中?
“你没死?”夏紫候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掌心,明明是疼的,眼前的人完好的站在自己的身前,所唱的,是她当天晚上唱的那首《游园惊梦》。戏装在身,却没有上妆,那张脸很清晰的罢在了她的眼前,带着几分嬉笑的睨着她,仿若发现了些什么上好的笑话一般。
“我?容阳,你还不了解我,我如何会为了他而放弃了自己的命?”
“囚我于此的人……乃显仁帝。”她随后又补上了一句话,夏紫候脸色微愣,苏倾……苏倾为何会将她囚禁于此?还对外宣称颜贵妃如此爱皇帝不忍皇帝一人离去,便随皇帝去了的完美爱情故事,夏紫候曾有一刻竟然是真的信以为真。以为她便为苏叶陶陪葬去了。
“苏倾,囚禁你做甚?”颜素还哪里来的资本能让苏倾去利用于她?莫不成是为了牵制她?这个牵制的法子,难道不是好笑了些吗?苏倾,你到底在怀疑些什么?
“那日乃是我与皇后的生辰之日,也是苏叶陶驾崩之日,那时皇后先饮的酒,她趴在桌子上,先帝以为是醉了,便派人送她回去,谁知被人看出来皇后已经,先帝气急,心血升高喷血倒地,我便假借亲近之名,假传圣旨传言将帝王传于三王爷,太子爷自是不甘的,那些禁军便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