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敌军的情况越发严重了,钟诉,那些事情可安排妥了?”
“主子,都已经安排好了,不出五天,便全部到齐。”钟诉在苏倾的耳旁轻声道。苏倾看了眼夏紫候,那此眸子变得有些深了起来。今生得你,究竟是幸还是不幸。甚至他可以说出这么一句话,这天下若是少了夏紫候,那他或许眼下还什么都不是。
夏紫候早早便将兵调走了,那近八十万大军从曌国四面八方直击而去,再加上那些丐帮的人马,一瞬间便增加过了近百万,一个围困被反围困了。韩望很是气恼的在营帐里面转个不停,眼下前有夏紫候在冽水城,后有敌国的追兵。
“皇上,您先带领小部队先撤,臣在后面争取时间,届时太子必然会再发兵前来。”一旁的凤战分析了眼下的情况便对韩望道。那战场之上,岂能儿戏,稍有不甚便会丧命!一国之主,怎么能够出事?
“浑话!朕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绝不做这苟且偷生的无能之人。”他知道回去代表着什么,既然输了,只一个回合就输了,他无话可说!但是,就算是输,他也输得光明正大。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韩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活了四十多年,竟然被一个女子逼到了这个地步!
“皇上!”
“休要多言!”
“皇上!不好了,他们……他们领兵攻进来了!”那外头的兵脸上还带着血,近百万大军全部围在冽水城外,眼下却被别人将他们给围了个结结实实,来了个关门打狗!只是没有想过夏紫候还有后招!韩望一口血便喷了出来,捂着心口处,推开凤战伸过来扶的手。
“望帝别来无恙?”那帘子被推开来,韩望望着那走进来的男人,一把抹去了唇边的血迹,正了正身形,朝着他冷冷一笑。“朕好得很。”
“苏倾,当年你是孩子的时候,我等还抱过你,想不到,人越是长大便越是无情。”
“凤将军,亲情计,对朕没用。”苏倾衣袍一挥,连战衣也没有穿,这是在战场上对敌军的一种何其深刻的藐视!凤战手中的剑握得紧紧的,下一秒便要挥上去的气势,却被韩望给叫住了。韩望望向他,坐在那主位之上不屑的一笑。“若是没有容阳小儿,你便也不过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王爷,天下?你即视天下万民于无物,又要这天下做什么?天下人要的,不过是个能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帝王,而不是如此无情的你。”
“是吗?那么,望帝是自行了决?还是待朕将你俘虏回营?”苏倾站在那里,那身玄白的衣上未沾半点血色。
“朕倒是好奇,你是如何调动这天下丐帮的。”若是没有这丐帮还有得一拼,但是一旦江湖的力量参与了进来,那输赢便已经分晓。只是江湖与朝廷自古便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又为何来趟这浑水!韩望很是不甘他不是输给了苏倾,而是输给了苏倾与自己那背后的那个人。
韩望死了,尸身被允许运了回去,一时之间西凤满朝尽衰。然,一直代政的太子却不愿意称帝,只称这是对死去的韩望与凤战等百万大军的一种尊重。那百万大军中投降者三十万,战死五十万,另二十万最后抬着韩望与凤战的尸体回了康平。
夏紫候却守在冽水城中,再没有前进西凤一步。也没有后退一步。只是在城上挂上了一条白布。韩望那铁骨铮铮的男人,一路杀进了冽水城中,杀到了夏紫候的面前,他最后一句不过是“得容阳者得天下。”夏紫候是蹲下身来,双手抚过他那死不瞑目的双眼。“得容阳者得天下?韩望,容阳想要的,不过是倚楼风雨,淡望江湖路罢了。”
身后的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那声音却透着一抹缓缓流动的悲伤。这般强势的人,却总能在不经意间透出一抹悲伤。这天下都在她的手里了,她还有什么可悲的?身后的轩辕赤有些不解,军权她占了三分之二,朝中大臣,臣服于她的,更是不在少数,可以说,只要她有那个称帝的心,夺这天下,何其容易。这样的一个人,哪里来的这么多悲伤春秋的故事?
深夜的书房里面还亮着灯,那曌国那边已经是烟火连天一派热闹非凡。夏紫候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吸引着一般的想念着某些事情,某些人。那些脑海里面的人影如同翻动的书一般快速的闪着。安静的房间里面除了那烟花明明亮亮的摇晃着那盏灯与一张床,一副桌椅与多宝柜之外,便再无其他。空旷得令人心慌。
心里突然很想出去看看,看看那满城的烟花是如何的绽开着,那家家户户的灯笼里面,都有着一个如何温暖人心的家。
随手披了件狐裘大衣打着伞便走了出去,外头那正缓缓绽开的梅花静静的开着,映在雪地里面,如同一抹血一般的耀眼,清晰的香气却缓缓顺着风带向了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