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容长叹一声,并未去寻,人回了房间。
既然是微服私访,他们并未惊动当地城主与官府,只是暗中体察民情。
当见到青龙城的繁华,百姓脸上洋溢着笑容时,足以说明青龙城的官员并不存在大的问题。
湖边人头攒动,正好有文人再此作诗怡情。
以莲为题。
夏念忽然想到提笔而书,“愿将一滴杨枝水,洒作人间并蒂莲。”
一名儒雅的书生见她字迹行云流水,潇洒恣意,便赞道,“夫人好诗好字好才情。”
“过奖,随意而已。”她自然不会承认是借了别人的,前面两句是什么她已想不到了。
书生见她身边有人又道,“公子不作上一首?”
褚俊婉拒,“我家娘子惊才,为夫也就不便献丑了。”
话是这样说,可天下间谁人不知,褚俊五岁曾一首咏赋,震惊天下学子,也让这位褚国世子扬名天下。
稍稍侧眸,夏念有些羞窘,我家娘子,为夫这般亲密的称呼,褚俊很少会讲,也难得有场合让他讲,这样夏念会感觉,其实他们也可以像普通夫妻一样,亲密无间。
上了画舫,游至花间,两面粉花绿叶,别是一般风情。
船头歌女唱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即使此处不是江南,但此情此景更盛江南。
夏念突然怀念起朱雀城,那个没有冬夏,四季不算分明,终年温暖如春的地方。
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情,褚俊问,“怎么身体不舒服?”
她摇头,“没,只是想到家,有点感伤罢了。”
握住她的手,褚俊微微用力,“等来年春,我们去朱雀城,去瞧瞧可好。”
埋首在他怀中,夏念的声音有些闷,“好,一言为定。”
画舫停在湖中央,除了歌女的温婉歌声,周遭出奇的安静,偶尔也有文人墨客吟上一首诗,亦或作上一幅画。夏念慢慢有了睡意,“相公,我们走吧。”
“怎么?”褚俊低头,见她微闭着眸子,浓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流光。她道,“我饿了。”
日头西落,也难怪她会饿,中午匆忙吃的并不多,刚好也就果腹。“湖畔的淮秀楼天下文明,娘子我们去那里可好?”
淮秀楼天下文明,不光光是绝佳的菜色佳肴,还有一席千金的奢华。世间不乏富贵的人,愿意一顿散尽千金的也大有人在,以至于淮秀楼名满天下,座无空缺。
想要吃上一顿,要提前数月预定。
即使他们声音极小,旁边的游人也是可以听见的。
他们身边也是一男一女夫妻两人,相貌虽不如褚俊与夏念,却也是男子风雅,女子秀美。两人似乎听他们提到淮秀楼,侧首望过来,不无惊讶,好一对璧人郎才女貌。
本是听惯了别人赞美的他们,初见夏念与褚俊也会惊为天人自惭形秽。
能去淮秀楼的人也是非富即贵,瞧他们的穿着,看似平常,却是夏国最有名的夏锦。这样的两人拥有彼此,当真都是好福气。
察觉到他们审视的目光,夏念抬眸,凤眸清冷哪里有刚才对褚俊时的温情,她仅仅是看了一眼,便道,“相公,咱们走吧。”
走?走去哪里?画舫停在湖中央,两侧都是水,根本无处可去吧。
夏念步履清浅来到船尾,身后褚俊尾随而至。
“啊!”
画舫后面乍闻女子惊声尖叫,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白一黑一女一男两道影子从船尾纵身跃下,众人来不及多想蜂拥到船尾处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竟是踏水而去。
“好厉害……”
见此画舫中的人无不惊讶,仅是看那背影也道是绝代风华。
歌女停了温婉的歌声渐渐低头,英俊的男子仅仅是匆匆一眼回眸,也是迷了她的心。歌女也知不应有非分之想,哪怕是做个没名没份的丫头,跟在他身边也好。
可惜他身边已有了绝代佳人,怕尘世间再难有能入他眼的人。
到了淮秀楼,两人竟是连鞋子也未曾沾湿。
淮秀楼客满没了雅间连大堂都没了散桌,眼过之处,座无虚席。
“公子,对不住,实在不好意思,咱们这客满了,您明儿个赶早吧。”
淮秀楼的老板见过大风大浪,也知道能来淮秀楼的都是非富即贵,他吃罪不起。
明儿,即使再早怕也是没有雅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