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啊,这大冬天的,这煤烟已是够呛,如今加上个肺痨,这气哪里能好啊!”
“要我说啊,姐妹们都是好性子软肠子,这肺痨传染可是厉害,如今方若姑姑就当将她拖入掖庭后院。”
屋里,妤姝面色发白,半倚在榻前,咳嗽了几声,接过柳儿的碗,叹道:“难为你还来这跟前……我妤姝是个没福的人……外人眼里我这入宫做了美人,何等金贵……其实还不如个家里的丫头。”
说着竟是拿绢子擦了泪。
“好好的,美人千万别说这些话,免得又被外面的人捡了去。”
“我的造化也就止于此了,反倒没什么怕的了。她们说的话我只当听不见。只是……咳咳,我这病怕是难好了。若是有来世,妤姝定忘不了柳儿的姐妹情分……”
柳儿见她如此奄奄一息,又听着这些话,以为果如传言一般不好了。少不得红了眼,落了泪。这样一来,反倒是妤姝劝慰她。
妤姝一边擦着泪,又悄然偷瞧着柳儿,果然这柳儿待她情深得很,这会子已是哭红了眼。
墨兰倚在门槛,磕着瓜子道:“吆,这么姐妹情深?可惜了,一个是美人身份,一个到底不过是出身卑微的婢女,要是哭哭啼啼呢,正好,今个就搬去掖庭,弄不好,改日就去了乱葬岗。”
这个墨兰是太尉府出来的,虽是庶出,名义上却是窦太尉的外甥女。
“你,你……”柳儿气得伸了手,却说不出话来,被妤姝一把摁住了手。
搁在平时,妤姝那是七巧的性子,怎么受得了?这会子,她咳嗽愈发厉害,只一边示弱。
“墨兰姐姐说的是……还请方若姑姑另选了僻静人少的地方,死活让妤姝一人住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