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接过白帕擦了唇角,待半夏递上茶盏,既不言语也不接茶,半夏只得轻轻放下,遂退下。
楚煜则一下子倚回王榻上,陷入了沉思。
原本那妤姝不过是因着几分感觉似阿九,所以才将她留在身边,生生拆散了她与顺安侯的好意,莫非她是因着这个缘由,加上那日风寒,病情才这般缱绻加重?
他并不想那样的一个性情美人,就这般香消玉殒。她那样的性子,就如同林中桀骜不驯的鸟,倔强不喜拘束,如今这般反倒是害了她不成?
半天,他又问:“凌太医怎么说?”
黄忠意识到王上是问樊美人的病情。
“回王上,凌太医说脉象上看着趋好了,只是,只是樊美人依旧每日倦怠厌食,咳嗽不已。”
楚煜想唤太医细问,又怕为此引出些周折来,传了整个后宫知晓。遂只道:“这两日太医的诊断都要回禀,新住处细细打点好了,用些好的无烟炭。”
楚煜眉头微蹙,似记起什么,“将这殿里的炭私下分些去。”
因这无烟煤炭难得,阖宫的主子能用上的不多,只怕妤姝没有例份。若以旨意传下去只怕又起什么风波。
黄忠见王上思虑周全,几样吩咐便看出待樊美人有情,便低声道:“主子您放心便是,横竖有老奴为樊美人弄周全。”
楚煜这才放了心,黄忠则愈发着人勤快地去那偏苑照料妤姝,并派了两个心眼实在嘴笨的去侍奉樊美人。半夏将其搬出来,反倒应了一干人的愿。
王上对樊美人上心不想让多人知道,承平殿宫婢也少了一个肺痨传染的,而最开心的却是樊妤姝。
因为她压根没有病入膏肓,而是借着病,来了一个金蝉脱壳。她早就想离开承平殿,离开楚王的眼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