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又道:“王上一心挂念樊姬,却有不得已处。不如让老奴为王上通传圣意。”
“孤何尝未想过,只是你所到处皆行君意,孤不想让太后和他人再注意她。”他面上愁绪更甚,“可惜的是,她性子要强,不懂隐忍,如今反倒累及了身体。”
“恕老奴多言。王上待王姬一番苦心,不该这么藏着掖着。王上远离她,故作误会她,虽然让她远离了后宫倾轧。可这样的远离,王上能一辈子么?既不能,还望王上早做打算。据太医讲,樊姬的身体每况愈下——”
夜晚,韶华殿灯火通明,时间并未多晚,妤姝却早已用了药膳后躺下。柳儿见主子睡颜平和,以为已经睡下,便命人熄了内殿主灯,只余了一盏烛台。
待不久,柳儿忽听见内殿一声呼喊,她急忙入内。
此时妤姝梦魇一声,喊的竟是一句“母后!”醒来,冷汗涔涔,只觉得头痛昏沉,至于是何梦,连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柳儿听得半清不楚的,一边纳闷王姬喊的是太后还是母后,一边近前为其盖了被子,安慰道:“主子,别怕。您只是梦魇了。”
妤姝心里只觉得疼得很,不知道是为何而难过,又记起这些日子缱绻病榻,心里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体生了不好的预感。
她挣扎着起来,握住了柳儿的手说,“柳儿,曾经我也装过病。只是这次怕是好不了,只遗憾我短暂的人生,却一直浑然无知的。”
“主子,您瞎说什么啊!不过是些小病,只因您一直不能抒怀,故而这病才缱绻不好。您要是看开了,这后宫中一样安身立命,过一辈子。”
闻言,她目光中的一点光亮也黯淡了下去。
“一辈子么?”她重复着,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这样的一辈子,太长,何不如短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