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姝受了惊,便几乎足不出门,安心在屋里抄写佛经,偶尔出了厢房,去外头的杏林,收集一些新落的杏花,以便晒制花茶。
渐渐地,面上她做到平静了,也能与侍女开些玩笑。偶尔,她看见或听见王上与乔姬双宿双飞的事情,竟也能够泰然一笑了之。
太阳未落,太后谕旨说个人在自个房中用斋便可。妤姝早早用了斋饭,有些无聊倚在园中樱花树下,望着西天晚霞,天色越来越暗。不知为何,她忽然生了不想回宫的念头。
“柳儿,你说这儿多好啊,真想此生山水间,青灯古佛旁。这里,简单随意,庙宇生活更让人心安静不少。”
她本是在和柳儿说话,只是那柳儿早回房拿披风了。
妤姝明白,回了宫便会有争宠的倾轧,嘘寒问暖下是虚情假意,甚或口蜜腹剑,而君王的温柔体贴更是一味毒药。到如今,这深宫已无留恋。
“主子,您是和柳儿说话吗?”柳儿拿了披风已经出来,她给主子披了上去,“这会儿日头落了,春寒料峭,我们再坐一会儿就回去。”
因见王姬喜欢这晚霞晚景,她便不想多劝,只拿来披风,与她一起发呆看晚霞。
樱花树下,妤姝就这样坐在石坎上,待到了很久,直到月上柳梢头,方才记起要回去。
月色流觞,园中花木处一片漆黑,她紧了紧披风,缓步回去。待转弯时,见那头院中透过来光亮,似乎是有灯笼。
妤姝微微顿了脚步,记起那头园子,恰是下院处,楚焓也常在那出现。前日幸得严初相救,却没来得及与他说句谢谢,听闻他从东南边境进京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