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只当她是伤心过度,如今到处口不遮掩乱说。
“姝儿,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他感觉无力,连劝慰也毫无用处。
妤姝忽然有些意识到什么,这孩子有可能是太后做掉的,宫里那么多人都不待见自己。如今楚煜却故意斩杀了最可能知道事实真相的婢女,说明他在包庇谁。
她怔怔然问他,“是不是太后?”
“你别乱想了。太后还在宫外。”
“她在宫外,可宫里到处是她的耳目,不是么?”那日婢女们说太后和玉夫人都在行宫,如今想来,不过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罢了,这样谁也不会将此事和太后联系在一起。
楚煜有些不悦,“她到底是太后——”其意不言而喻,他肯定会替太后遮掩。
先前,妤姝听说太后害死了当年颜姬的胎,楚王却默认了;如今也只有太后有这样的本领可以买通人,换掉安胎药,目的就是除掉这个孩子,除掉自己。
她忽然笑了起来,一面笑容明媚,一面却潸然泪下。
“你知道么?他的模样真乖,眼睛闭着,我想他睁开眼,也会有一双深邃的沉眸——”她一直笑着,望向楚煜的那一双深邃的沉眸。
“可惜,他没见到一丝光明便去了。”
她看见他的面色倏然变了,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晦,他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我说——,他的父王,压根没为他落一滴泪!”
她语气缓慢而狠绝,望着他近乎痛至扭曲的面孔,忽然之间,她竟然有一种报仇了的快感。
“这是我们的孩子?”他浑身似失了力气一般,萎坐在地上。
她呵呵笑了起来,随后又哭了出来。
“这是宋玉和阿九的孩子。云卿知道这是你的孩子,却还是对他呵护有加。你冷心冷血,竟对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
……
这次的事情,最后牵涉了不少人,从婢女到太医、医女,受罚的受罚,仗毙的仗毙。
非但珍夫人病了,连楚王也病了,竟是一连数日都没有上朝了。听说王上对失去这个孩子万分悲痛。
事情过去近一个月,楚煜竟是没再来韶华殿,却并非没有惦念着她,楚王费力将多年前来为安国公看病的谷中神医,请来为她看病。
半夏却常代楚王来探视珍夫人,妤姝待她也没往日的尊重,显得爱答不理。今日妤姝躺在榻上歇着,听见外头有女子的说话声。
“墨玉,夫人近来身体如何?这是新近的西洋参,你们平日嘱咐厨房给夫人做了补补。”
“半夏姐,这滋补的倒是一批一批的,只是里头那位——”墨玉朝她努了努嘴,低声道,“她要么不肯吃,要么就吃一点。”
半夏常带来楚王给夫人的滋补品,却每一次都不敢提是王上让带的,要不然,这东西铁定给扔了出来。
今闻墨玉这么说,半夏只能低叹一声。心病还需心药医,像承平殿的那位一样。
半夏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先是行礼祝身体恢复的客套话,珍夫人也是淡淡地说了两句。
半夏踌躇了一下,方才道:“奴婢给夫人讲个笑话吧。承平殿的房梁上住着一对燕子,一个窝在南,一个窝在北,一雌一公,平日里两只燕子老是一起嬉戏打闹,互来串门,【品文吧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www.pinwen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