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细微的表情却落在了天越的眼里,他当即收回手,漫步而行,到了唐果儿身边俯瞰她道,“怎么,你还是对本座的美貌质疑?你可知道质疑本座美貌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死。”
唐果儿暗翻白眼道,能不能换点新鲜有深意的台词?
“既然知道,你不怕?”天越挑眉,微微弯下腰凑到唐果儿面前。她的眼里有震惊,有惊艳,唯独没有惊恐,能与他对视却不害怕的人,这个女人是第一个,倒是有些意思。
“依你的幻术如果要杀我,我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岂会还有机会和你在此说话?”
唐果儿别开头,错开与天越的视线,他的目光似乎带着能洞穿人心的力量,深不可测,还是不看为好。
微微停顿了下,唐果儿这才问道,“阁下深夜拜访所谓何事,总该不是来向我炫耀美貌的吧?”
“当然是有点别的事。”天越收起嘻笑的神情,微微正色,一股无形的威压自然而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我可不是刚来,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女人,那个人渣真的是你爹吗?”
天越顺口就道,他第一次觉得通天阁第一任阁主,恨满阁主留下来的词语很犀利。
唐果儿对天越的用词不禁侧目,随后淡淡道,“你不是都听见了么,害怕我逃跑,就用结界将我困住,他就是这样的败类!”
“你如果不想呆在这里,本座可以带你出去。前提是你今后不能再公开露面,这个世界也绝不会有人找到你。”
天越打量着唐果儿,如果能将这样有趣的美人收到自己麾下,想必他今后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任何人都找不到她?这任何明显包含了云渊。唐果儿扫了一眼天越,淡然拒绝,“我不能跟你走。”
“为了被那个毒妇拖走的丫鬟?”
唐果儿心中一紧,霎时明白了天越话里的意思,何氏只怕她会再生事端,将月影抓住当做对她的要挟。
“本座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救出来。”天越见唐果儿沉默,又补充道。
“不是。”唐果儿压住心惊,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明日等云渊将她从丞相府救走,她就带着云渊回来见唐枭,届时再要回月影。
何氏既然打算拿月影来要挟她,应该不会对她太差。
“那是为何?”天越没想打唐果儿会断然拒绝,竟觉得有些不甘心,立刻追问道。
“因为我不喜欢欠人人情,而且,这事情我已有定夺,就不劳烦阁下了。”
“如此,本座也就不勉强你了。只是希望你今后想起今日拒绝了我,不会觉得后悔。”天越懒懒道,已抽身远离了唐果儿。
唐果儿看着他渐渐化为无形,却并没有立刻就放松了下来。待过了许久,那股压迫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幸好方才这人的性格不若表面看起来那性格乖张,否则,若是将她强行掳走,她和云渊恐怕就真的永远也见不着了。
只是,这个男子看起来年纪极轻,他是怎么成为步入灵神领域高手的呢?而他又是什么身份?
想了片刻,唐果儿实在摸不到半点的答案,索性丢开这个问题不去想了。
眼下她需要想的,是该如何躲过宰相的毒手!
何氏这一招真是狠啊,竟差点将她逼上绝路!
不过,她经历的绝路还少吗?连死了都又重生了,可见上天仍旧是垂怜她的!
明日,云渊就会来救她了!
第二日,午时刚过,秋日的风渐渐起了。
唐果儿坐在外屋正对门的大椅上,冷眼看着唐枭与何氏再次走进她的院中。跟在二人身边的含巧,手捧托盘,盘中放着一套玫红色的嫁衣。
其上珠冠闪烁,光华逼人!
她见状,冷冷哼了一声,他们还真是抬举她了,凤冠霞帔,是一个即将做妾的人适合穿戴的吗?
唐果儿丝毫不为所动,轻瞥了二人一眼,收回目光,稳稳坐在原处。
何氏见她这幅模样,暗暗地咬了牙。她本想看看唐果儿因为这门亲事惊慌失措的模样,如果逼得她能向自己跪地求饶,就更心情大快,可是偏偏这贱丫头还保持着一副有恃无恐,沉着冷静的样子,怎能让她不愤怒?
直到牙根都咬酸了,何氏心中的恨意才稍稍控制住了。她让唐枭撤去结界后,领着含巧走进屋中,来到唐果儿面前。
何氏立即端出慈爱的笑,“果儿,二娘来为你更衣梳妆,今夜一定要让你成为最受瞩目的焦点。”
“焦点?你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你我都很清楚,何必惺惺作态?你越是将这桩婚事说的完美漂亮,想必这背后等着我的火坑就燃得越凶猛。”唐果儿冷冰冰道,事到如今,她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在唐枭面前,再去刻意流露出对何氏的敬爱有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