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曹汉成的心里也紧张的嘭嘭直跳,心说他们要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难道说那个最终被踢出局的人是我?
可笑,你们还没有这个权利,你们还不能一手遮天。我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要免除我的职务,是需要市委决定的……
“让我当常务副县长?……”
“什么?让我做政法委书记?”
众人面面相覤,脑子里消化着孙清美刚刚说的这些话。让常务副县长改行去当政法委书记,这种情况,可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个状况报到市委,能被通得过?
林玉芬和曹汉成的反应最为强烈,只不过,他们一个人是因为惊喜,而另一个人却是因为羞怒?
林玉芬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一颗心颤颤悠悠的,从最低谷冲上最高峰。刘县长没有抛弃我,他没有不要我……想到这里,林玉芬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心说我干嘛呢这是,搞得跟怨妇似的?
“大家有什么意见都说说吧,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算……”孙清美最后“通过”那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呢,曹汉成就嘭的一声锤了桌子:“就算什么?你们这简直是胡闹,是胡闹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权力任命县委常委?我只想问一句你孙大书记,你觉得你这样做是不是符合组织程序?”
孙清美冷冷的看着曹汉成说道:“曹汉成同志,我提醒你注意你自己的言行。我们这是在招开常委会,怎么能是胡闹呢?难道在你心里,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召开常委会就是胡闹吗?还有一点,我们讨论的是调整常委的工作,哪一个人说要任命县委常委了?任命县委常委那是市委的权力,调整常委的工作是我的权限,我们什么地方违反组织程序了?再说了,如果你有不同的意见,可以提出来好好的讨论,用不着拍桌子吧?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拍桌子是什么意思?”
孙清美自从到了湖陵之后,还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一副狰狞的嘴脸呢,现在猛然拿出一副母老虎的派头,让曹汉成看着还真有点儿发憷。
“你们这……我没什么好和你们讨论的,我要去市委反映问题,我要去控告你们……”曹汉成说着,一推椅子,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王东来和钟万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眨巴了眨巴眼睛,这才豁然发现,原来号称强大如猛虎一般的曹汉成,当真的有人敢伸出手来摸他屁股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一只很温顺的小家猫而已。
原本还以为他会有什么大杀招呢,却不过是怒气冲冲的离席而去。你离开了,这就等于弃权。你这么一走,岂不是连你自己这表示反对的一票都没有了?
你还上市里去告状去?你告谁啊你?这两个人要没有市里面领导呈着,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玩什么调整常委分工的把戏?
任命县委常委是市委的权力,调整常委的工作是县委书记的权限。是,从组织程序上来说,孙清美说的没有错。可在体制内的人谁不明白?身后要没有强大的靠山,谁敢做这种让上级领导翻白眼的事儿?
比如上面给你派下来一个组织部部长,本来就是用他来制衡书记的权力过于膨胀的。你看着这人不顺眼,给他换到宣传部长的位置上能行么?
同样是常委,级别一样,可手里的权力却差出十万八千里去。
唉,我拿什么比喻不行啊,干嘛非要拿组织部长来比?今天曹汉成这个事情算是在湖陵县开了一个坏头,说不定哪天这两个人看自己不顺眼,还真把自己从组织部部长的位置,给弄到宣传部去。
我算是看明白了,湖陵的天已经变了,原本应该充满矛盾的正副班长相处的蜜里调油,这两个人联手了,今后谁还能翻得起浪花儿来?
谁要是敢捣蛋的话,只怕浪花没翻起来,自己倒先被淹死。
散会后,孙清美就让张东强把文件整理出来,给市委、市政府报了上去。也不知道曹汉成去市里找了谁,也不知道市里面的领导是怎么给他说的。反正,从市里回来之后,他就搬到了县委大楼那边去办公,把常务副县长的办公室给林玉芬腾了出来。
这其中,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温宏斌了。他做梦都想不到,刘县长居然能来了这么一手,硬生生的从虎口拔牙,把自己扶上了常委的位置。
而最让人奇怪的是,市委居然还真的就批准了湖陵县的报告,以市委组织部的名义,把新的任命文件发了下来。
其实想想自己在省城见到的那一幕,温宏斌又觉得,不管这位年轻的县长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来,又都是很正常的。
可他却不知道,因为这个事情,孙清美和刘洋被王宜丰和张静叫到了市里,狠狠地一顿猛批。
最后,刘洋和张静单独相处的时候,张静才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头,指点着刘洋的额头说道:“这种低级的错误可不能再犯了,这是很遭人嫉恨的。要不是王书记马上就要走了,或者说是这个事情等我当上了书记再发生的话,你们两个人一人一个记大过的处分是跑不了的。”
说到这里,张静就有点困惑的问:“这个事情不对啊,我说你和那个孙清美不是一直都跟仇敌似得么?这回怎么搅合到一起去的?”
一边说着,张静审视的眼神就紧紧的盯在了刘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