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还是留在京畿之外,倘若备虏策完全不被采纳,他就率桐柏山卒在外围游击作战,打死也不会桐柏山卒进汴梁;倘若备虏策被采纳或部分被采纳,徐怀就会争取南下,回到桐柏山,在桐柏山卒的基础之上组织更大规模的勤王义军。
京西南路、京西北路、京东东路、京东西路现有的驻泊禁军,规模及战斗力都非常有限,备虏策真要被采纳,各地还需要大规模招募义军补充地方兵马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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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都来不及细说,王禀与景王赵湍带着史轸便匆匆赶往宫中——朱沆在朝臣之中还没到登堂入室的层次,之前是被召进宫中复旨,这会儿他也是先与徐怀返回府邸等候进一步的消息。
荣乐县主此时也如霜打茄子,神色惶然问朱沆:“形势真如此危恶?”
“你说呢?”朱沆没好气的反问道,“难不成我找景王、王相过来演戏唬你?”
“那我们要如何做?你还不快派人去跟父亲说一声,是不是赶紧收拾一二即刻出城?”荣乐县主问道。
“……”朱沆忍不住想翻白眼。
之前消息没有传回,他还没有进宫复旨,府中女眷先收拾收拾出城,像往年一样,先到尉氏县南的庄子里过年节;待有小规模虏兵渡过黄河,女眷就趁势往南避难,他也可以心无旁鹜的留在汴梁,参与京师守御。
现在荣乐县主与他老母以及长女朱多金,在朱桐及女婿朱璲等人的陪同下离开汴梁,也没有什么,但实在不宜再扩大范围了。
要不然一顶临阵脱逃的帽子扣下来,谁能承受得住?
再说了,荣乐县主的父亲是老郡王,是官家的堂兄,不持诏能随便离开汴梁吗?
见朱沆不予理会,荣乐县主也完全没有先前的嚣张气焰,与缨云郡主及长女朱多金、女婿宋璲等一起往朱府走去——还没有进府邸,守在宅门前的家丁便小跑过来禀道:“璲公子的父亲宋公在府里等老爷回来!”
“怎么不请宋璲父亲到前街去?”朱沆问道。
他们与景王、王相到前街猫二胡子羊肉汤店,前宅的家丁是清楚的;朱芝当中还带人回来过一趟。
“宋公说不妨碍老爷与殿下、王相议事,他没有什么急事!”家丁说道。
朱沆朝徐怀苦涩一笑。
宋廷山与他是儿女亲家,两家宅子也挨得极近,但朱沆与宋廷山的私人往来并不密切;而宋廷山在朝中是户部侍郎,也比他要权高位重多了。
朱沆上次从征归来,宋廷山起先也只是先派儿子宋璲过来问候一声,然后挑了一个吉日在宅中摆宴,将他以及王禀、王番等人一并邀请过去喝酒,算是尽了接风洗尘的礼数。
宋廷山这次急吼吼的亲自跑过来,说是没有什么急事,但朱沆也能猜到亲家应该神通广大、手眼通天,是已经听到什么消息,到他这里求证来了。
不过,除了宋廷山是儿女亲家,不可能置之不理外,他们眼下除了等宫里的消息,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朱沆看向徐怀问道:“要一起见一见宋璲他父亲?”
徐怀点点头,但在与朱沆进朱宅之前,将郑屠、王宪喊过来,吩咐道:“你们去看现在都有谁回来了,带领二三十人去史轸宅上,便说史轸犯下诛族大罪,已被有司捉住,骗他家老小跟你们先行返回桐柏山!”又跟王萱说道,“我安排两人送你回去跟你父亲说一声,你也直接去淮源!”
王番不管能不能辞去侍制之职,此时都不能随便离开汴梁的;而王禀真要能主持京畿防务,身边也必然需要一些人手相助,现在史轸跟随进宫了,他接下来就与王番以及卢雄、王孔等人留在王禀身边。
王萱以及史轸的家人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们离开之后,王禀、史轸他们能少些牵挂,也无需分心去照料周全。
至于朱家女眷以及这时候跑过来打探消息的宋廷山家女眷,倘若也想提前离开汴梁,也是可以一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