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过奖,”柳如诗婉约一笑,然后请石坚落坐。两个丫环上茶,拿来果子,再次退下。
柳如诗这才正式与他攀谈起来,她向石请教了几个《格物学》上的问题,如果是别人看不出来,可是石坚却知道这些问题可都是他写的中级格物学上的难点。虽然格物学现在是宋朝的保密书籍,这也是刘娥反对将它当作科考科目另一个原因之一。一旦作为科考科目,势必要公开,那么敌国就会得到。可她没有想过,这本书流传甚广,如果契丹想要得到它,简直太容易了,这是在掩耳盗铃。想来以这位姑娘的姿色艳名,得到它也是容易。恐怕自己的那些学生中,只要她求,都会主动送上,不要说别人了。不要说她,就是那些大海客中也人手一本,但许多人看不懂。
但石坚佩服的是,她拿了这本书来可是真看,这些问题全问到点子上。石坚肯定知道答案,但他还是装作想了一会,才一一解答。于是俩人一问一答,相谈十分融洽。柳如诗还叫丫环们,拿来纸笔,用秀丽的瘦金体将石坚的回答写在纸上。看到她那份认真劲,石坚也在叹息。如果这个女子真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种人,自己以后还要对她提拨一下,说不定宋朝还会多了一个女科学家。当然,如果她对于格物,只是爱好,而不肯放弃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也没有办法。
也许这些问题让她困扰了许久,柳如诗一个劲在发问,中间牵涉到的内容,居然有化学物理,还有地质。最后与石坚越挨越近。淡淡让人沉迷的体香,直往石坚鼻子钻,让石坚心里面也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如果这不是石坚,要是旁人,肯定有可能把持不住。石坚现在也不知道她的来历,于是再次露出一种发痴的神情,眼睛不住地瞟着她波澜起伏的胸口。
柳如
问道:“赵先生家住何处?”
只是一句话!石坚心里开始了冰冷,卿本佳人,奈何作贼?这个柳如诗还是太急了,既然到现在石坚都没有说出他的来历,作为萍水相逢的人,问这个问题有些愚蠢。
或者天理教查他的底子没有查到,也有些着急了吧。
石坚答道:“仙子,非是我不能说,而是这次在下犯下大错。这次在下带着十个护院出门,因为在下顽劣,执意要出江观看江景,恰遇风浪,让我的船只沉没,如果不是王大官人所救,在下与在下的护院们将会全没遇险。就是这样,两个家父忠心的护院也没有救上来。连他们的尸骸都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在下家父家法甚严,所以在下不敢回家,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
说到这里,他心里忍不住想大笑,这回我连名字都改了,你们就慢慢查吧,查个十年你们也没有本事查出来。
“因此在下,跟在大官人后面头苦读,希望一举高中,才能让家父化解怒气。”
这样一说,将他所有的漏全部弥补上。当然他出手豪华阔,身边跟着十个护院,还有两个丫环,是西北人,家世不凡。这也是外人所能得到的唯一线索。再者就是也许他的父亲严厉,希望他出人头地,因此对待他十分苛刻,这才有家不敢回。但这也不能算是线索。
听到这里,这柳如诗显然有些怏怏她迅速换上一幅笑脸说道:“那么妾身要改称公子了。”
“不敢。”
“公子大才,不但写得一手好字,而大才来科考一定会高中榜首。”
“哪里,哪里,在下喜欢格学,但对经义还是差了一点否则在下早就去参加科考了,而不是准备这么长时间,能考中第三等就算幸事,榜首那敢有这想法。”
确实,除了胡旦外,那个敢说:己就能考中状元是全国的人才在参加科考,除了学问还有运气。
“可是妾身不明白,为什么能从格学里看出什么地方出产矿藏?”
石坚再次冷笑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但不要说石坚,就是专业的地质学家也不敢确定什么地方有什么矿藏只是推测后,派无数的人力物力去探测。他知道的矿藏可是经过了多少年来才探测出来的,就是把格物学翻烂了也没有用。
他脸上露出一阵迟。
柳如诗一脸幽怨,酥软地说道:“难道连妾身也不能告诉吗?”
说着离他越来越近,最后石坚满鼻香风,他感到他的手上碰到了一对柔软的东西,居然她的酥胸都挨到他的手上,只差一点,她就要投怀送抱了。
石坚再次装作沉迷的样子,然后恍惚地说道:“在下那敢一定断定什么地方有矿藏。只是凭借了一些格物学的知识,觉得有可能在马鞍山下面有铁矿,这才为了报答王大官人的救命和收留之恩,让他派人到了哪里查看。只是让在下侥幸碰对了而已。”
“这是什么理论,为什么妾身就没有看出来?”
你能看出来才怪!
但石坚忽悠她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假装沾一点小便宜,手指头在那团柔软上动了几下,让这个柳仙子脸红心跳。不过石坚心想,幸好梦姑没有跟来,否则看到这个样子,吵闹起来,他就前功尽弃了。但柳如诗也没有将她的酥胸闪开。
石坚就从地质学的构造谈起,反正什么高深的就谈什么,而且他的中级格物学上也写了地质学的知识。柳如诗用笔飞快地在纸上记着,现在她也来不及用瘦金体书写,而全改成了飞白体。可是她越记眉头皱得越紧,这些字她全部认识,可组合到一起,她根本不知所云。
于是她开始发问,石坚也做了回答,但不回答还好,越回答越不知所以然。无论是物理学化学,还是地质学,都要涉及到很多知识,就凭柳如诗一个晚上弄明白,她就是居里夫人也不行。最后无奈放弃。
但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石坚的学问还是敬佩不已。于是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方帕交到石坚手中,说道:“赵公子,这是妾身的心意,或者赵公子听过契丹瑶慧郡主万针帕的故事,这块方帕是妾身亲手绣的,还请赵公子将它收好。”
石坚一看,上面的绣工也十分精细,并不亚于耶律焘蓉那幅绣工。这也难怪,江南的女子手巧,耶律蓉还是北人,就是她再聪慧,这方面还是天生不足。本来万针帕也只是少数契丹人的习惯,后来随着耶律蓉与石坚的故事,也广为流传,至于这块方帕是她真心送也好,假心送也,当然至少也表明了她一番情义。最妙的是她送出后,竟然端起茶杯送客。
这不是在钓人胃口吗?
石坚脸上露出了留恋不舍的样子,但心里庆幸,她如果留下过夜,自己还真没有理由拒绝。
看到他的样子,柳如诗抿嘴一笑,说道:“君不闻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石坚这才告辞,但是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动用梅道嘉机速房的力量,现在随着自己这一安排,也渐渐接触到天理教内部,可是自己手中的力量太薄弱了。
这时候他就看到了那艘仙珑舫停靠的岸边,围满了许多人,他走了过去,看到一个青年皱着眉头,他正在思考着一局棋,他对面坐着一个笑吟吟的小丫环。她正满脸希冀地看着这个青年。
他走了过去,询问是怎么一回事,立即有人告诉他,原来是卢仙子亲自派了丫环上岸,在岸边摆了一局残棋,说能破解这局棋的人,她可是亲自陪他三天,在这三天之内,可以陪他下棋,或者吟诗唱赋。但局残棋太过恶劣,过了半天,才有一个四川口音的人,也就是这个青年前来破解,但现在情况也不是很妙。
石坚看了一下,这个青年思考了许久,终于走了一步,但对面的丫环随手应了一着,这个青年又再次皱紧眉头。石坚前世虽然棋艺不能说是宗师,可也是一个有段位的业余爱好者,在这世界里,只是输给了那个不知来历的青年。他走了过去,看了一会,然后微笑地说:“这位兄台,让在下试试。”
说着,拿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