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使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早早便移到魏征身边的孔颖达一见魏征要寻短见,便窜上去将他硬生生拉了回来,免了让魏征命丧盘龙柱,魂断勤政殿。
“孔颖达,你拉我作甚?我要一死谢君恩,你都不让,莫非你要让我在这群无耻之徒手中受辱吗?”
魏征这个素以死谏而闻名的铮铮铁骨大直臣,竟然在这个时候因为无法以死殉忠而伤心流泪,痛哭流涕。
场面之中,在场官员无不动容,就连长孙无忌这边的不少官员,都心生羞愧低下了头来。
李渊见状,心知不妙,因为古往今来忠臣的气息最容易传染弥漫,最容易蛊惑人心。
随即,他勃然大怒,催逼道:“郭爱卿,你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领命!”
郭业大喝一声,然后单手提刀,突然手腕一转扬刀直至龙庭之上的李渊,喝道:“众将士听令,奉皇上之命,速速将太上皇、太子承乾、以及鲁王、荆王等一众叛党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喏!”
数百将士闻声而动,不过眨么眼三五下的功夫,龙庭之上的李渊和李承乾被围拢了起来。
而鲁王、荆王、道孝王三人更是被一群军卒死死摁倒在地,丝毫不能动弹。
一瞬间的功夫,奇峰突起,乾坤陡变,天地为之变色。
郭业一人,只手撑天,颠倒局势,乱象刹然而止!
就在朝堂中所有人还未彻底反应过来之时,郭业骤然转身,挥起横刀架在长孙无忌的肩膀上,刀锋再移近半寸,便是长孙无忌的脖颈。
看着面容错愕的长孙无忌,郭业摇着头冷笑道:“长孙大人,要想保住脑袋,就千万别乱动,不然刀剑无眼啊。不过有句话我得还给你,咱们始终不是一家人啊!”
说罢,他高声一喝:“众将士听令,将唐俭、还有一众投诚叛党的官员统统拿下,等候御驾归来再行发落!”
悉悉索索~
一时间,差不多有两百名领军卫士卒又将天策府半数以上的官员围拢而住,刀锋直指,尽是刚才在立场上波逐流附议太上皇李渊之辈。
长孙无忌喟然一叹,恨恨地看着郭业,咬牙切齿道:“你……你竟然,竟然……”
竟然了老半天,愣是说不出半句囫囵话来。
此时,魏征、韦挺、包括褚遂良等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郭业并未变节,刚才是自己等人误解了他。
一时间,刚才因为心生气愤而咒骂过的官员,无不汗颜地低下了头,之前骂得那么狠,就差刨了老郭家的祖坟了,不心生惭愧那才怪。
唯有孔颖达这老鬼眯着眼睛,正趴在魏征耳边嘀嘀咕咕,好似在解释着什么,看神色更像是在炫耀着什么。
而龙庭之上,李承乾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就差人事不省口吐白沫了。
而李渊也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棋局大翻盘给震慑了,他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却又不得不相信,自己错信了郭业,反倒被这贼人戏耍了一通。
输了!
输在了识人不明!
李渊虽被围拢,却还能张嘴大肆咆哮,冲着朝堂中怒骂而起:“郭业,郭业,你竟然瞒了孤这么久?你是刻意接近孤的?”
“答对了!”
郭业冲身边两名士卒将长孙无忌拿下之后,收起手中的横刀,当的一声,入鞘!
随后冲李渊回道:“太上皇,你那天晚上不也说了吗?我郭业乃是皇上的心腹臣子。既然是心腹了,又怎么可能受你小小的要挟就会受制于人,作出辱没祖宗,崩乱江山社稷之事呢?”
“混账,难道你就不怕你那兄弟因你而亡吗?”
“哈哈,你说关鸠鸠啊?估摸着这小子已经在黑甲玄兵的保护下正在赶回长安的路上呢。至于王伯当嘛,你放心好了,八成等你这边失势的消息传回吐谷浑,他已经被彻底营救出来,躲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去喝酒了。”
“原来你一直都在暗中做着行动啊?好,很好!”
李渊突然甩手一把打掉自己头上的朝天紫金冠,满头银发随风摆动,宛若一头怒啸的狂狮般,嘶吼道:“郭业,你忘了长安城外的侯君集吗?仅凭你城中三万领军卫,哪里能够挡得住金吾卫的攻城。只要孤在宫中失手,侯君集必然会率左右金吾卫来强攻长安城。哼,只要侯君集能够拖延到李孝恭在吐谷浑的大军到来,便是你们死无葬身之日!”
“左右金吾卫?别做梦了,太上皇!”
郭业撇撇嘴,不屑地摇头道:“你觉得侯君集能支使得动贺兰桥山的左金吾卫吗?至于侯君集那右金吾卫,哼哼,恐怕也自身难保了吧?你没发现今天的早朝独独少了谁吗?”
李渊下意识地在朝堂中扫视了一遍,失声喊道:“李靖?李靖出城了?”
“哈哈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太上皇,亏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却偏偏漏了卫国公李靖!”
郭业用怜悯地眼神望着大势已去的李渊,摇头轻笑道:“凭着卫国公在军中的威望和在军中的门生故旧,你信不信,他只要往右金吾卫数万大军面前这么一站,就能够兵不血刃,甚至寥寥数语就能让右金吾卫数万大军引起哗变,生擒活捉了反贼侯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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