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听着对方故作生气发飙的话,不由一阵畅笑,放声大笑道:“袁老道,你装起正经人来一点都不像,嘿嘿,你不是居无定所的云游四海去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这儿?莫非你是奔着我这虔州城来的?”
三言两语点出了对方的来头,正是昔日的大唐国师兼钦天监,蟠龙观的上任观主袁天罡。
袁天罡上次不告而别说走就走,不仅卸任了钦天监和国师之职,还将蟠龙观观主传给了徒弟李淳风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长安。
郭业掰扯着手指算下来,也有一年多了吧?
袁天罡故作不悦地闷哼一声,没有立刻回答郭业的问题,而是伸手将郭业刚才续满的那杯茶水轻轻端了起来,送至嘴边浅抿了两口润润嗓子过后,才悠悠说道:“你小子还是没点耐性,老道与你久别重逢,你就不能说点暖人心窝的话吗?老道就不能来瞧瞧我这许久未见的师弟吗?”
“少来!”
郭业看着袁天罡这般模样,更加觉得他今天出现在这儿绝非偶然,笑着啐道:“你这老杂毛,哦不,你这老道士若是想要见我,又何必要挑在今天呢?嘿嘿,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今天来我这儿到底想做什么?”
“滑头!”听着像是是呵斥,但袁天罡的语气明显是愉悦的,“你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鬼精鬼精,老道就知道瞒骗不了你。嘿,其实要说起来话就长了。这就要从老道离开长安说起哟……”
“那咱们就长话短说,怎么样?”
郭业适时打断了袁天罡即将到来的长篇大论,而后提醒道:“先将今天到我这儿的正经事儿说了,我再听你这一年半载的去向吧。”
袁天罡一阵郁闷,郭业这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无奈,他也只能开门见山地说道:“老道今天来你虔州城,是希望你能够将虔州城让出来。”
“啥?”
郭业惊得整个人窜立起来,然后满面怒容地瞪着袁天罡,喝道:“袁老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放着好好的神仙日子不过,你却跑来给白莲教的这些邪魔外道当说客?哦哦哦……我明白了,你肯定是被关陇世族给收买了,是吧?唉,你说你啊,临了临了到头来,竟然还犯这种低级错误,你要晚节不保啊,老杂毛!!!”
郭业一口气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已是声嘶力竭,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样子。
谁知袁天罡竟然对郭业这番痛心疾首的训诫不为所动,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翘着二郎腿看着郭业,随后嘴角轻轻翘起,鄙视道:“肤浅!你小子啥时候看待问题如此流于表面了?你觉得老道是那种晚节不保的人吗?亏你如今还是一路行军大总管,真是令人失望!”
吆喝,居然还批评起哥们来了。
郭业立马不干了,回击道:“那你为何充当起白莲教的说客来了?皇上命我等领军南下平叛,你却让我主动将好不容易夺下来的虔州城让出来给白莲教,你说你这不是投敌变节了是什么?再说了,你知道虔州城有多重要吗?你说让你就让啊?儿戏!”
“老道怎会不知?”
袁天罡饱含深意地看了眼郭业,缓缓道:“虔州城中囤放着一笔价值不可估量的金砖,一笔富可敌国令世间凡夫俗子无法拒绝的金砖,一笔关陇世族志在必得,用来将来招兵买马,与朝廷分庭抗礼的金砖。是吗?”
“呃?”
郭业顿时错愕,讶异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袁天罡道:“要知道这个秘密又有何难?这是白莲教主胡毕烈亲口告诉老道的。”
“你个老杂毛!”
郭业听完这句话又发飙了,骂骂咧咧道:“你还敢说你没有与白莲教匪暗通曲款?你若不是胡毕烈引为信服之人,他会告诉你如此机密之事?”
“废话,你小子能不能别瞎激动啊?”
袁天罡见着郭业已经是第三次狗急跳脚了,不由动起了真火,怒斥道:“要你主动让出虔州城并非是老道无的放矢,而是老道为了陛下的整个计划而临时作出的调整。如果你要跟老道因为这个而纠缠不清,甚至兴师问罪的话,你自己回长安去找皇上吧。这也是皇上当初给老道的谕旨,如遇计划有变,老道有临机决断之权。(http://.)。懂了吗?郭小子!!!”
卧槽儿,怎么还扯出李二陛下来?
郭业下意识地盯住了袁天罡,双眼透着浓浓的疑惑和费解,弱弱地问道:“敢情儿你这老杂毛明为卸任俗务,云游天下;暗地里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替他在南方奔走?”
“唉……你真以为老道愿意干这份差事啊?”
袁天罡悠悠一叹,道:“此事说来话就长了,往前追溯还歹从老道离开长安的前一天晚上,陛下召我进宫说起。想当日……呃,你现在这回能静下心来听了吗?”
最后一句话明显就是挤兑郭业,小小报复一下刚才他的急躁。
郭业撇过头去,心不甘情不愿地默念了一声,小人得志,揍性!
随后张嘴喊了一声:“废什么话?你今天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觉得我会主动让出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虔州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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