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消消气。”关野和关涛好久没见爷爷发这么大火了,赶紧过来劝。
“别劝我,我冷静着呢,给罗克功打电话,我找他直接要名额。”关山海摆摆手说,气归气,这些年来看不过眼的东西多了去了,日子还是一样得过,谁让自己离休了呢。
“罗副司令在首都开会,联系不上。”关野说。
关山海沉吟片刻道:“老排长,你几十年如一日,看护赵司令的坟墓,你可知道,赵司令还有后人在世的。”
老程头惊讶了:“赵司令有后,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关山海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赵子铭原本是主力团的参谋,已经结婚的,后来他接受任务去敌后发展根据地,爱人生了个男孩,一直父子没见过,再后来赵子铭牺牲,遗腹子辗转被别人收养,文革时期还听人提过,一转眼这么久过去了,即便在世也是古稀老人,这么着吧,这事儿我帮你打听着,如果有机会,让赵司令的后人去拜祭一下祖先,也是一件好事。”
……
当晚老程头就住在干休所,本来老头还想让刘子光也住在家里,但是却被关涛劝阻了,说你们老年人自己玩,我们年轻人也要有自己的空间,天天听你们讲那些老掉牙的事儿,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脑仁生疼,晚上说啥都得出去换换新鲜空气了。
关山海也就不再阻拦,但是严令不许再开自己的专车出去,关涛自然满口答应,他连弟弟的军车也不动用,自个从车库里开出一辆英菲尼迪M35来,别看这车不起眼,车标跟奇瑞似的,价钱可不便宜,六十几万的进口车也不是一般人开得起的。
关家两兄弟再加上刘子光和皮天堂,四人驾车前往省城最上档次的饭店用餐,省城的馆子就是高档,装修豪华不说,价钱也高出江北市一大截,关涛是事业有成人士,在家慑于爷爷的威严不敢乍翅,在外面就哆嗦起来了,拿着菜谱豪气十足的说:“给哥照菜谱来一遍。”
他显然是这家店的常客了,服务员都认识他,身材高挑穿旗袍的点菜员吃吃的笑,说关老板又拿我们开玩笑。
关涛正色道:“开什么玩笑,这是我请来的贵客,哪能慢待了。”
关野说:“好了大哥,随便点几个菜就行了,都是自己人。”
关涛这才收敛起来,点了几个有代表性的特色菜,又要了两瓶红酒,这才拆开一包烟洒了一圈,和刘子光攀谈道:“刘弟,当兵其实没啥意思,你真想有发展,我给你推荐个活儿,我朋友开了一家保安公司,专门承接国际性保安业务,那些国际港台影星来咱这边,都是他们公司承担保安业务,你别小瞧当保镖的,薪水按小时拿,底薪就上万,不比当兵强多了。”
刘子光笑笑没说什么,关野不高兴了,反驳道:“保镖怎么能和军人相提并论,拿钱再多,还不是别人的看家狗,军人是有荣誉感的。”
关涛冷笑道:“这年头,你跟我讲军人的荣誉感,荣誉感多少钱一斤,给我打包来两吨,我告诉你,你哥哥我不是没当过兵的人,部队里的这套东西,我比谁看的都清楚,现在不是当年了,军人的荣誉感,早TM被狗吃了!”
关野愤然起立就要离席,刘子光和皮天堂赶紧打圆场,一番相劝兄弟俩才不再提及此事,饭菜陆续上来,果然都是精致菜肴,由于气氛不对,大家都是浅尝辄止,两瓶红酒只喝了一瓶,勉强吃完,关野就推说部队熄灯号前必须回去,关涛也不留他,说你赶紧回去了,和你这个老古板在一起我们玩的都不尽兴。
关野冷哼一声,不搭理他哥哥,走到刘子光身边说:“你当心些,我哥哥他们喝多了酒就喜欢闹事的,万一有事,你别跟着他们闹,先走就是。”
刘子光拍拍他的肩膀:“谢了兄弟,我有数。”
关野打车走了,关涛这才放松下来,哈哈笑道:“我这个弟弟啊,脑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玩意,跟老顽固似的,他走了才好,咱们能放开玩了,对了刘弟,下面安排什么节目?你是喜欢洗澡呢,还是喝酒,要么唱歌?蹦迪?咱们省城玩的花样可比你们江北多的多。”
皮天堂扑哧就笑了,说:“涛子,你可能误会了,刘子光可不是什么国营厂的民兵干部,他手底下洗浴中心、饭店酒吧物业公司都有,身价可不比你少多少,什么世面没见过,咱还是消停点,就喝点酒算了。”
关涛做恍然大悟状:“哎呀,我眼拙,我说嘛,刘弟气质就和一般人不同,原原来还是同道中人,我也做点小买卖,全靠朋友帮衬,那这样吧,咱就去酒吧喝两杯聊聊。”
三人来到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看门口停着的汽车就知道档次不低,关涛也是这里的常客了,服务员很麻利的给安排了位子,关涛点了一打啤酒,刘子光习惯性的四下里打量一番,寻找着发生意外时可以迅速离开的通道,却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方霏的小舅舅,正拿着酒瓶子高谈阔论,身边坐着几个人,穿着白衬衣和西裤,打扮和酒吧气氛格格不入,其中一个人皮包上还印着“南泰县宣传工作会议纪念”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