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霏眼含热泪,恋恋不舍的望着刘子光,千言万语凝成两个字:“小心。”
刘子光刚要走,却被谷队长拦住:“等等。”
一条插满12号霰弹的皮带递了过来,谷队长什么也没说,眼神中的怒火已经表明了一切。
刘子光接过子弹带围在身上,又从地上捡了一把被火烧焦了手柄的割胶刀,义无反顾的消失在莽莽丛林中。
医疗队抛弃了大量家当,只带着必要的文件资料就匆匆上路了,路虎车打头,雪亮的车灯刺破夜空,两辆大卡车随后前行,沿着河边的土路向圣胡安市区挺进,现在只有那里才是安全的。
……
刘子光悄悄尾随着那支屠戮了整个部落的政府军小分队,他用黑色的泥土染黑了面庞,只穿着T恤和短裤,身上腰间缠满了子弹,一手拿枪,一手握刀,悄无声息的注视着他们的行进。
大战过后的政府军士兵们收获颇丰,不光割了几十个人头,还捞到一大笔钱,兴高采烈的举着火把走在夜路上,有几个士兵还跳起了民族舞蹈,四十多人的队伍零零散散的像是落在地上的羊屎蛋。
刘子光静静地等待着大队人马过去,当最后一个士兵从那面前经过的时候,猛然出手将其拉进灌木丛中,捂住他的嘴同时用割胶刀在他喉头上划了一刀,这一刀力道很足,士兵的脖子几乎被割断,热乎乎的血从颈子里喷出来,身子软绵绵的塌下去,刘子光摘下他身上的自动步枪,检查一下帆布子弹袋,刚才的战斗打光了所有子弹,只剩下腰带上几枚圆滚滚的美式手榴弹。
刘子光把手榴弹挂在身上,以灌木丛为掩护,跳跃前进,再度将一名落在后面的士兵拖进灌木丛,此时正巧有个大兵停下撒尿,看见同伴的双脚消失在灌木丛中,顿时哇哇大叫起来,从肩上摘下步枪朝这边射击。
刘子光一个翻滚,刚才落脚的地方已经挨了一串子弹,他一个鱼跃跳出灌木丛,同时扣动了霰弹枪的班机,那士兵被打得满脸开花,登时倒地而亡。
这下可戳了马蜂窝,士兵们大喊大叫着狂奔过来,刘子光连续拉动套筒扣动扳机,霰弹枪喷出一团团火焰,瞬间将剩下的四发子弹打光,然后跳进路边的坑里。
士兵们猝不及防,被放倒了四五个人,剩下的慌忙趴在地上朝这边胡乱射击,虽然是漫无目的的乱射,但也给刘子光带来极大威胁,他不敢抬头,藏在坑里往枪膛里塞着子弹,就看见身旁的树枝、泥土被打得到处飞溅。
军官大声命令五个士兵从左翼包抄过去,士兵们互相推诿了一番,终于推出五个倒霉蛋,端着枪猫着腰钻进了灌木丛,五分钟后,只听一阵枪响就再无动静了。
军官有些害怕,这里毕竟是卡耶族人的地盘,他也顾不得受伤的士兵们,带着手下匆匆撤走,一百米外的大路上停着两辆敞篷军用卡车,士兵们争先恐后的爬上军车,军官和司机坐进了驾驶舱,军官一摆手,司机发动了汽车,猛踩油门,车轮向前滚动的瞬间,塞在轮胎下的拔掉保险销的手榴弹轰然炸开。
数百枚钢珠击穿了单薄的车厢底板,把士兵们打得浑身都是血窟窿,但是最致命的还不是这个,位于汽车底部的油箱被引爆,汽车发生了大爆炸,士兵们惨叫着跳下汽车,满地打滚,指望能扑灭身上的火焰,但他们的军服上已经站满了汽油,想脱掉哪有那么容易。
眼前的一幕震惊了藏在路旁的部落战士,装备简陋的卡耶族战士手拿着弓箭和长矛,以及几杆殖民时期的燧发枪正等着打伏击,哪知道没等他们发难,这些残暴的文度族士兵就遭到了报应。
然后他们又发现了更加令人震惊的事情,一个浑身污泥的勇士出现了军车前面,一手端一支自动步枪,开始扫射那些在烈焰中哀号的士兵。
战斗只进行了不到五分钟,这支小分队就全军覆灭了,肩膀上三颗星的指挥官被打死在驾驶室里,子弹从前额钻入,白的红的涂满了座位靠垫,刘子光从他身上搜出自己的美元,又把他腕子上的IWC手表摘下,擦了擦血污重新戴上。
确认现场没有人喘气了,刘子光才撤离了战场,他背着步枪雄赳赳的走着,背后是冲天的烈焰,还有一双双惊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