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叫她的名字,但是妈妈告诉我,其实她叫帕瑟芬尼。”小阿瑟继续说道。
博比殿下如遭雷击,端着茶杯的手都颤抖了,方糖在杯子里哗啦啦直响,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放下茶杯说:“唔,或许遇到老朋友了,孩子,你妈妈现在哪里?”
“死了,早就死了,她得了病,治不好的病。”
博比眼神黯淡下去,挥挥手说:“孩子,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和先生们有事情谈。”
小阿瑟回避了,博比喝了口茶,恢复了饱满的精神,继续起刚才的话题:“刘先生,你刚才似乎提到很有价值的矿藏,我能知道细节吗?”
“当然可以,殿下,这是一个初步储量三十亿吨的富铁矿床,就在我的领地下,对,您不必惊讶,就是我的领地,以前叫伍德庄园,现在已经属于我了,而且是经过合法的购买手续,有地契和合同,所以,这笔财富应该是属于殿下和我,以及全体西萨达摩亚人民的,而不是贪婪狡诈的跨国公司商人们。”
“可是……”博比摩挲着茶杯,似乎在筹措用词,但最后还是很不客气的指出:“刘先生恕我冒昧,我看不出您和索普先生有任何区别,你们都是有所图的,而且,仅就实力而言,您恐怕明显比不上索普先生。”
刘子光哈哈大笑:“殿下,区别很大,相当之大,首先我是在保护我的私有财产不被侵犯,而不是觊觎别人的东西,然后我是西萨达摩亚人民真正的朋友,索普只会雇佣军队屠杀您的士兵和人民,而我却把武器免费赠送给他们,为您武装起一支由卡耶族人组成的完全效忠于您的军队,最后,我想殿下一定知道全世界最有钱的是什么人吧,不是美国人,更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国人,所以实力方面您完全不用担心。”
博比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幅画面,中国太太团在伦敦街头扫货的场景,什么路易威登爱马仕,统统一扫而光,根本连价格都不问,中国的留学生,买房子和跑车都用现金支付,从不贷款,唯一能和他们匹敌的,恐怕只有那帮石油王子了。
“您说的很对,但是我需要考虑,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对么?”博比还是没有把话说死,精明的他深知单独依靠某一家对自己来说都不是好事,最绝妙的办法就是游走于两家甚至多家之间,争取最大的利益。
“当然,您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好了,我们该告辞了,顺便说一下,小阿瑟是个好孩子,我希望殿下以后不要再打他。”
博比眉头一挑,挑衅似的说:“这是我们合作的条件之一么?”
刘子光注视着博比的眼睛,沉默了几秒钟,答道:“是的,我确定。”
没想到的是,博比竟然伸出了手:“先生,你才是真正的绅士,我会认真考虑和您的合作的。”
刘子光明白,博比这回是真的动心了。
他们告辞之后,博比立刻拿起了电话找来了自己的私人医生,为小阿瑟敷了药,还抽了一点血,然后殿下自己也抽了一管血液交给医生带走。
做完这些事情,已经是深夜时分,博比殿下披上了睡袍,端着一杯香浓的咖啡来到小阿瑟床前,端详着他的小脸,看了许久才回到房间,对着镜子呆呆的看着自己苍老的容颜。
镜子中的博比殿下留着络腮胡子,形容憔悴,萎靡不振,还有大肚腩和眼袋,但这张脸却在慢慢的变化,渐渐地消瘦、英挺起来,胡子不见了,肚腩没有了,睡袍也变成了意气风发的笔挺军服。
那是十年前,博比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年轻的他不喜欢王宫的氛围,而是选择住在欧洲人开的圣胡安大酒店,一位名叫帕瑟芬尼的舞女吸引了他,年轻的王子和美丽的女郎坠入爱河,一发不可收拾。
国王知道了这件事情,却并没有指责儿子,而是一纸命令将他送往法国圣西尔军校学习进修,当博比两个月后从法国偷跑回来的时候,帕瑟芬尼已经不见了,两人拍的那些照片也全都付之一炬,博比发疯一样满世界寻找心爱的女人,但在国王的严令下,没有人敢帮他,势单力孤的王子最终只能选择了妥协,在继承权面前,他毫无抵抗能力。
时隔十年,当年他送给帕瑟芬尼的吊坠重现人间,要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饰物,而是用珍贵的绿檀木雕刻成的王族身份象征,绝非一般人可以仿造和佩戴的,所以当博比看到刘子光脖子上戴着这东西时,立刻岔开话题询问起来历,没成想竟然牵出这一段往事来,真让他百感交集。
这些年来,博比身为王储,却放浪形骸,自暴自弃,以至于近四十岁的人还没有子嗣,此刻忽然跳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怎能不让他心乱如麻。
当然,为了稳妥起见,亲子鉴定是必须要做的,博比打定主意,如果小阿瑟真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那就在合作的事情上把天平向刘子光那边稍微倾斜一下,因为他注意到,这个慈悲心肠的亚洲人似乎也很关心小阿瑟,自己可以在这上面做些文章。
毕竟他不单单是一位父亲,更是一位未来的国王,不可能感情用事而忽略了国家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