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竟然让那个小畜生把阐儿害成这样”,张夫眼看装死无效,索性挣脱小厮的搀扶,撒起泼来,同时双手在刘璋胸前乱抓。她娘家是蜀中望族,在益州军中也较有势力,所以才敢如此放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刘璋能坐稳益州牧这个位置,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张家这些地方豪强的支持。
可惜,这次刘璋没有理她,只是厌恶地挥了挥手,“把她给我架出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遵命,大人。”左右遵从命令,七手八脚地架出了张夫人。
“仗着家族有点势力,竟然想骑到我头上来了。和我的原配夫人比起来,贤惠方面差得远了。都是循儿这个小畜生命中克母,害得我失去了爱妻”,想到这些,刘璋越发心烦意乱,对刘循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不知不觉中,思想又回到废长立幼上来了。
“阐儿,你好些了吗?”刘璋来到刘阐的床前,抚着儿子的头,眼中满是爱意,轻声道。
“父亲,应该没有什么吧。大哥一时失手误伤了我,还希望父亲不要过多责怪于他”,刘阐假装大度,轻描淡写地道,一面却以手抚胸,做出极度痛苦,又极力遮掩的样子。
“下手毫无轻重,哪有一点嫡长子的气度”,刘璋叹了口气,“还好,你没有大碍,为父才稍放了些心。”
“爹也不要过于责怪大哥,想来大哥只是一时冲动而已,这会儿也应该后悔了。父亲保重身体,你是我们整个益州的主心骨,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刘阐一面劝导刘璋,一付事父至孝的样子,可惜眸子中邪芒闪动,掩盖不了他内心的邪恶。也就是刘璋这种昏暗之人,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你大哥如此对你,难为你对他一片真心。等这件事情平息之后,我定会让你们兄弟和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益州的将来,全着落在你们兄弟二人身上”,刘璋有所触动,动情地道。
“孩儿以后不会和大哥争斗了,父亲不必忧心”,刘阐假意道,心中却早有了主意,“等我好了之后,定把那个贱种碎尸万段,方能消我心头之恨。不,用不着等那么久,等会儿我表叔雷桐来了之后,就要想办法让那小子死无全尸。”
“这就好,有这种胸襟气度,将来做益州之主,为父也能放心”,刘璋呵呵笑道,心中的阴影一扫而空,“来人哪,叫帐下文武官员,全部到议事厅议事,本官有要事相商。”
手下自去传唤,不多时,益州文武官员全部齐集议事大厅。刘璋也从内堂出来,端坐厅上,审视一班文武官员。
大家也在注视着刘璋,揣测刘璋的心理。
益州这班文武官员,文有王累、黄权、张松,武有泠苞、张任、颜严、雷桐、吴兰、邓贤,阵容着实不差。还有李严、法正、杨怀等人因事没有到来。
就这阵容,虽然比不上曹操、袁绍、公孙瓒、孙坚等大佬,如果有一个明主统领,也能在乱世中谋一席之地,最起码也能割地称雄,只可惜遇到了刘璋这一个昏暗之主。
“各位,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刘璋扫了大家一眼,冷不丁说道,“家门不幸,大公子刘循,竟然把二公子刘阐打得身受重伤。召集各位到来,就是商讨如何处置大公子刘循,还二公子刘阐一个公道。大家只管畅所欲言,言者无罪。”
经过上次的讨论,刘璋知道,废长立幼之事,暂时不宜操之过急。不过,也不能放纵刘循这种行为。但是,如何处置才能让大家心服,他心里没底,这才召集手下讨论。
“主公,大公子也是你的亲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不能过于厚此薄彼,那样有悖人伦”,这个王累,到是忠臣一个,只是说话太直,一句话就弄得刘璋很是尴尬。他也不想一下,像他这种说话方式,哪个主子受得了。
虽说自古以来,文死谏,武死战。可是,这文官进谏,总得讲个方法嘛。
“这个嘛,王从事,你说得有点过了,本官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刘璋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言不由衷地说。
“兄弟比武,大公子全然不顾兄弟之情,光天化日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对二公子下杀手,如不严惩,何以正家法”,吴兰轻咳一声,“我认为,大公子这种行为,已不配做为益州牧的继承人,应当废除他的嫡长子之位,赶出刘府。”
“放屁,姓吴的,我看你是怀有二心。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出来当时二公子一心置大公子于死地,大公子不过自保罢了,哪有你说的狼子野心。我看你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颠倒黑白,混淆是非。”黄权大怒,他向来看不惯吴兰这付嘴脸,整天粘在赵韪和刘阐沟子后面讨好。明显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之徒。
“黄权,稍安勿躁”,刘璋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转向颜严,“希伯兄,我手下这帮文武,你年纪最长,阅历最广,你怎么看?”
张夫人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偷听,这时心中一动,忽地探出脑来,对雷桐使了个眼色。
雷桐会意,悄悄离开了议事厅。大家正屏息凝神,听颜严如何应对,没人注意到这一幕。就算有注意到的人,也没往深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