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循的眉头却有些皱了起来,今天的事太不寻常了。事有反常即为妖,说不定这老头真是什么高人,他决定考考他。
“老人家既然硬说是我师傅左慈大仙,我师傅可是天文地理,五行阴阳,无所不知。道术神通,无所不能”,刘循说话开始客气起来,“只要你能够答出我的问题,我就认你这个师父,给你三千两银票,如何?”
“儒子可教,老夫开始有点喜欢你这个徒弟了。你出题好了,老夫前知三百年,后知五百年,还会被你难倒?”老叫化满不在乎在道,“你就准备好银票吧?”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老前辈请听题”,刘循嘿嘿一笑,“你就算前知八百年,后知八百年,也答不出这题。这题可是一千多年后的。”
“请问前辈,到底是先有鸡呢?还是先有蛋呢?”
“先有鸡”。
“那鸡从何来?”
“先有蛋”。
“那蛋从哪从钻出来的?”
“太阳是刚升出来的时候离人近呢,还是中午时离人近呢?”
“刚升出来时离人近。”
“那为何太阳刚出来时清清凉凉的,到了中午的时候热得如同把手伸近热水中。这不是近的就感觉热,远的就感觉凉吗?”
“哦,老夫记错了,是中午时离人近,这回错不了。”
“是吗?”
“那为何太阳刚出时像车的伞盖一样大,到了中午时就如同盘子一般小了,不是远的小而近的大吗?”
“那天在鸣沙山看这小子周身雷光缭绕,还以为他一身正气。哪知竟然如此刁钻,把老夫都考倒了”,老叫化暗忖道,见对方连珠炮般发问,没有一点停止的意思,再问下去,自己出的丑更大。
当下双手连摆,急叫:“停,你考了老夫这么多问题,这回该轮到我出题了。”
也不管刘循是否同意,双手抖抖索索地从怀中摸出一把纸人,迎风一撒,顿时阴风阵阵,黑气缭绕,凭空出现了一队骑兵,个个刀枪鲜明,和真的骑兵看上去无甚分别。
“这下相信老夫是左慈大仙了吧,只要你破了我的符阵,老夫就收你为徒,不然就乖乖地奉上三千两白银,如何?”老叫化洋洋得意道,一面观察刘循的反应。
前军立即发生了少许骚乱,一些战马开始嘶鸣,不听指挥,张任当即命令三军戒备,严阵以待。
“公子不要上当,那个老头儿是黄巾余孽,那是黄巾军的惯用伎俩”,有些老兵参加过剿灭黄巾的战斗,当即叫了起来。
事情越来越诡异,刘循已经知道这个老头不是赵韪派来的,多半是个风尘异人,不过就凭这几招就要刘循乖乖认输,却无论如何办不到。
“就算你真是左慈,也不过一个奇才异能之士。历史上的左慈虽说从曹操手下全身而退,也没见他把曹操怎样”,刘循想起了平原奇人管辂评论左慈法术的话,“不过幻术而已。有了,我的雷光真气带天雷之气,这符阵看样子不过一邪术而已,就试一下看能不能破。”
“不过幻术而已,有何希奇,看我破你法术”,刘循叫道,雷光真气摧动,周身雷光阵阵,一拳轰向符阵。
那些宛若真人的甲兵忽然不见,空中飞舞着烧糊了的纸人纸马,那个老叫化的人影倏忽不见,目力所及,只看见远处一道黑线。
“啪”地一声,老叫化掷下两本书,落在刘循身前。
“看啊,真是左慈老仙”,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众军抬头看时,天空中一声鹤鸣,一只仙鹤飞了下来,载着一个道人,缓缓飞上云端。那个道人仙风道骨,道袍纶巾,左足短了好长一截,右眼明显瞎了,正是民间长期流传的左慈大仙形象。
一道虚无飘渺的声音传来,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刘循,本大仙今天正式收你为徒,望你从此替天行道,拯救天下苍生”。
左慈大仙的形象,深入蜀中人心,这一下,五万大军都深信不疑,大部分都跪在地上,虔诚祝祷。
刘循心中雪亮,他可以肯定,老叫化这一手和先前的符阵一样,不过是幻术而已。
这个老叫化子明显武道已达极高境界,先前的黑线,正是他急速退走所留。肉眼看起来凭空消失了,其实是以绝顶身法退走,因速度快若奔马,普通人实在想不到而已。
至于空中所现的异象,以及老叫化临走所说的话,是让人相信,刘循就是左慈老仙的徒弟。从此以后,刘循的所作所为,就是代表天命行事,是替天行道。
“这老叫化是不是左慈已不重要,他是来帮助我的,这一点毫无疑问。本来自己初掌军队,在军中的**并不巩固。这一出戏一演,这些军队从此归心,此次成都之行,原本的胜算只有五五之数,这一下大大增加了,至少有**成了。剩下的一成,那是天命,不是人力所能左右了”,刘循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俯下身子,捡起老道士落下的两本道书,只见其中一本书的扉页上用朱砂写着一行字。字迹潦草,显然是刚才匆忙间写成的,刘循认真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