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循还真是个有心人,刘璋暗弱,竟然能生出这个儿子,犬父虎子,有点意思。以前只道这小子不过一纨绔子弟,自从上次赵韪提出废嫡之议后,这小子的表现真是不同凡响。先是预见到张鲁军会进犯益州,跟着以气劲境界竟然越阶战胜了实劲境界的刘阐。最惊人的是他竟然在三军面前,假装张天师附身,兵不血刃就降服了张鲁的两万大军。以前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如今成长起来,连一向老谋深算的赵韪都惊惧不已。张松啊,张松,你可不要押错了宝,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啊。”张松暗中告诫自己。
这也难怪,像张松过目不忘这种本领,只有他的少数几个好友知情,这几个好友都是不喜欢张扬的人。刘循竟然能打听到这种隐秘,可见他关注自己已非一日,说不定真像他所说,认为自己是治国的大才,准备他日加以重用呢。
“枉自己为赵韪鞍前马后,出谋划策多年,赵韪可从来没有提过自己这项本领,显然他并不知情。看来赵韪也不过把自己当一条狗而已,枉自己还把他视为明主。”张松的防线进一步松动。
刘循就像一个拿着糖果引诱小萝莉的怪大叔,看着张松神情的变化,又加了一把火,“不说别的,你的生死之交,法正和孟达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啊。犹其是法孝直,文武全才,上马可杀敌,下马能治国,实是我益州的栋梁之才。能与法孝直这种人才结交,足见永年兄也是高明之士。”
后世学者谈到刘备治蜀时,多谈到法正这个人,有人甚至把他与诸葛亮相提并论。刘循前世听那些砖家**正的事讲得多了,耳熟能详了。(剪烛按:法正,字孝直。)
张松与法正二人是生死之交,此事很是隐秘,因为,不论刘璋还是赵韪,都忌诲手下人之间交情过深,怕他们私下结党反对自己。
“居然连我与法正、孟达二人的交情都打探得如此清楚,这个刘璋的大公子到底是人是鬼,怪不得能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张鲁两万军队来降。看来前些年这家伙所做的荒唐事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一忍二十多年,这得好重的心机,好深沉的城府才能做到这点。”张松自问,自己做不到,赵韪也不可能做到。
张松的眼圈进一步红了。
这时候,刘循抛出了杀手锏,仿佛怪叔叔拿出最好的玩具给小萝莉,还许诺要带她到游乐场去玩,“永年兄,我父亲刘璋天性暗弱,不是明主。刘阐鲁莽匹夫,不足与谋。赵韪虎狼之心,与之谋皮,不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过来辅佐我吧,不要再犹豫了。”
这招终极杀招一出,张松抵挡不住了。
自己苦求明主多年,眼前的人不就是吗?张松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垮掉了
张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主公,张松愿意弃暗投明,帮助主公铲除赵韪,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刘循连忙伸手扶起,“永年兄,这是干嘛,你素来忠义,一时为赵韪蒙蔽,看不穿他的狼子野心,不知者不为罪嘛。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股肱之臣,往事不准再提。以后,我刘循开疆拓土,面南背北之时,你就是我的开国功臣。刘循在此立誓,决不相负。”
“主公知遇之恩,张松万死难报万一。从此以后,张松愿为主公执鞭坠镫,誓死追随。纵然肝脑涂地,也万死不悔。”
“主公,赵韪这次派我来,一则为探虚实,二则是诈降,以便他随时掌握主公的动向。想不到主公以仁义待我,张松从此以后,誓死追随主公,与赵韪狗贼,一刀两段。”
“永年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来之时,恐怕早就想好了两手打算吧。你是想如果我是昏暗之人,就依赵韪的计策行事。如果我确实是明主,就倒向我吧”,刘循双目炯炯,仿佛能看穿人的心事。
他敢这样说,源于对张松的了解。此人怀才不遇,一心想寻明主,罗贯中说他偷偷画了西川地图,先是想献给曹操。碰了钉子后,又把地图献给了刘备。
“主公明鉴,确是如此。松想良禽择木而栖,不想在一个昏暗之人手下干一辈子,请主公原谅我的直率”,张松心想这事既然瞒不过刘循,还不如直言不诲,足见坦诚。
“好一个良禽择木而栖,你能这样说,可见你内心光明磊落。得永年兄,我刘循如鱼得水,今后可以大展鸿图了。永年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有什么计策要教我吧?”刘循道,凭直觉,张松肯定要献上对付赵韪的计策,那些旧小说上都这么写的嘛。
“主公英明,看来我事事都瞒不过主公法眼”,张松服气道,“这次我要向主公献一条釜底抽薪之计。主公若依此计行事,他赵韪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主公的天罗地网。”
“士为知己者死,赵韪以前名虽重用我,其实并不是言听计从。主公以真诚待松,松当尽心竭力,为主公出谋划策”,张松慷然道。
“看来这张松也不能完全看做卖主之徒,他也有自己的坚持啊”,刘循暗自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