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循挥军追了十里,才鸣金收兵,奏凯而回。
“奉孝,这次远征洛阳,无功而返。而且损兵折将,仔细想来,我实在心有不甘哪”,曹操收拢败兵,痛定思痛,有了几分后悔。
“主公不必心焦,这次咱们本来完全可以和刘循一战。千怪万怪,只怪刘备大耳贼背信弃义,不战而逃,把咱们陷入了险境”,郭嘉鼓气道,“咱们目前据有兖州之地,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刘备那个大耳贼,竟敢背信弃义,这次回去,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曹操提起刘备,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可,刘备如今拥有豫州之地,文有诸葛亮足智多谋,武有关羽和张飞勇不可挡,现在还不能和他翻脸”,郭嘉冷静地规劝道。
“其实,奉孝说的这些道理,我又何尝不知?刘循虽然势大,暂时还有些鞭长莫及,咱们眼下最大的敌人,应该是袁绍,他已经据有两州,如果再进一步坐大,对咱们的威胁可就大了”,曹操叹了口气,渐渐平静下来。
“现在还不能图谋袁绍,咱们这次回去,最好假意前去拜会徐州太守陶谦,趁其不备,夺下徐州”,郭嘉不愧鬼才,简直一肚子坏水。
“好计,奉孝此言,正合我意”,曹操和郭嘉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月后,曹操兵马来到徐州城外,派了杨修前去见陶谦,说是领兵追击泰山贼寇,路过徐州,前来拜见太守大人。
“曹孟德当世英雄,当年刺杀董卓,忠义无双。我一向景仰,既然前来拜访,就请进入徐州,也让陶某尽一下地主之谊”,陶谦不疑有诈,呵呵笑道。
“修在兖州时,常听主公说起徐州州牧仁义无双,是天下名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杨修奉承道。
“哪里,哪里!一点虚名而已,‘名士’二字,实在是不敢当啊”,陶谦嘴里谦逊,心头却乐开了花。
送走杨修之后,陶谦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在这乱世之中,他能坐上太守之位,虽无大才,也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来人啦,传陈登来见”,陶谦心中不安,想起了心腹陈登,决定召他过来商议。
“如今,曹操大军追击泰山贼寇,路过徐州,想进来坐坐,依元龙之见,咱们应当如何应对?”陶谦问道。
“曹操此人,鹰视狼顾,实是乱世之奸雄,决不可放他入徐州”,陈登道,“主公应派人把住城门,不要中了曹操的假道伐虢之计。”
“主公莫非忘了韩馥和袁绍的故事”,陈登进一步补充道。
这事儿当时人尽皆知,陶谦怎么会不知道。
东汉末年,韩馥任冀州牧。
袁绍暗中联结公孙瓒来攻打冀州,表面上却装出一付古道热肠,愿意帮助韩馥抵御外敌。
结果,韩馥中计,被袁绍鹊巢鸠占,身首异处。
陶谦毕竟不是太蠢,马上省悟,惊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道:“若非元龙提醒,我几乎着了曹操这个奸雄的道儿。”
“曹豹听令,马上加派人手,上城巡视,不准放曹兵入城”。
“曹豹遵命”。
陈登离开陶府回到家中,说起和陶谦商议之事。
“你怎么这样蠢,陶谦守成之贼,在这乱世之中,早晚为人所灭,说不定这次就会被曹操所灭。”
“我儿帮助陶谦,得罪了曹操,城破之时,咱们徐家的百年基业可就毁了”,老父顿足道。
“父亲言重了,孩儿这样做,正是考虑到咱们陈家是世家大族,为了保住咱们的家族利益”,陈登不慌不忙地说。
“你越说,为父越是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
“孩儿是想,先怂恿陶谦抵抗曹操,我再暗中联结曹操,表示愿意助他取城,这样曹操攻下城池之后,咱们家族的地位不但能得以保全,还能扩大咱们的势力”,陈登摆出一付老谋深算的样子。
“不错,这条计策很是高明,老夫垂垂老矣。”
陈登父子在家密谋,曹操久等陶谦开门,等来的却是曹豹在城头上射下的乱箭。
“陶谦匹夫,竟敢耍我,给我攻城”,曹操须发戟张,暴跳如雷。
曹豹指挥军马反击,徐州军马虽说不很强壮,但是城高池深,急促之间,难以攻下。
在城上看得真切,曹豹瞄准曹操,一箭射中曹操的头盔。
曹操指着曹豹,恨恨地道:“匹夫,等我打下徐州,看把你碎尸万段。”
攻打到**时分,趁着夜色,陈登把书信射向曹营。
士兵捡到书信后,回报曹操。
“陈登来信,信中说愿意里应外合,助咱们斩关夺城,条件是城破之后,要给陈家优厚的待遇,让他们成为徐州第一世家”,曹操把书信给郭嘉看,想听取他的意见。
“大军攻城,给陈登创造机会,就算对方有诈,咱们将计就计,也可以顺势拿下徐州”,郭嘉的回答给曹操吃了一个定心丸。
“好,就这么办。”
“传令下去,给我加紧攻打”,曹操发了狠,“轮番上阵,让城上无法休息。”
曹军几轮猛攻,曹豹疲乏之极。
陈登带着家将上了城楼,曹豹不疑有他,高兴地道:“陈登,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守城。”
“我就是来帮你的,你就歇息一下吧”,陈登话里有话地道。
曹豹疲劳之极,加上他知道陈登是陶谦的亲信,身子往城楼一靠,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中觉得不对劲,只见自己被五花大绑,陈登满脸狞笑,明显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