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人,为何一上来就对冷雪评头品足”,西门冷雪冷然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刘循悠然道。
“好才情。”
“论才情,又有几人及得上西门姑娘?你弹奏的胡笳十八拍,可谓一绝。”
“要听胡笳十八拍,可懂我的规矩?”
“十两金子而已”,刘循“啪”地甩出一叠银票,比十两黄金只多不少。
“多谢公子,小女子这就献丑了,公子请坐。”
西门冷雪一指旁边的凳子,一双葱白如玉的手轻拢慢捻,拨弄起胡笳来。
刘循注意到她的手指修长有力,极有可能练过武功。
手上连弹,启朱唇,张檀口,西门冷雪唱了起来。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
“天不仁兮降离乱,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
“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
“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
就在这时,刘循有意无意地碰掉了衣襟上的一粒扣子。
刘循弯腰去捡,目光一瞄,正好看到了撩人的一抹浅红。
西门冷雪粉脸一红,下意识地双腿并拢,继续弹奏。
坐直身子,刘循继续听西门冷雪弹奏。
本门冷雪的笳音不愧一绝,刘循听得如醉如痴。
笳音一变而为高亢,西门冷雪双手连挥,如下了一阵骤雨,叮咚之声不绝于耳。
正在这时,刘循身后响起一声轻响,声音是那么轻。
在笳音的掩护下,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一柄长剑悄无声息地刺向刘循的后背。
与此同时,西门冷雪飞身跃起,从胡笳中抽出一柄细剑,舞起一片剑花,向刘循扑了过来。
“啊”地一声惊呼,从听雪小筑远远地传了出去,很多添香楼的客人都听到了。
刘循没有中剑,惨叫声是从他的隔壁传出来的,刺向刘循的短剑哐铛一声掉在地上。
西门冷雪的表情越来越冷,细剑挽起的剑花如同美人翩翩起舞,把刘循罩在当中。
不过这个美人有毒,很多人无福消受。
八阵图步法使出,倏地脱出对方剑法的笼罩,不咸不淡地说道:“暗花三十六剑,并没有传说中那样恐怖,倒有些侮辱了你手中的倚天剑。”
听到刘循竟然叫出自己剑法的名称,西门吹雪面露惊慌之色。
水袖连挥,一蓬雾状的东西洒向刘循,同时飘身急退。
一掌挥出,白雾消散,刘循屹立不动。
“你……,你竟然用蛊毒”,刘循一手指西门冷雪,一手抚胸,面露痛苦之色。
“刘大将军好眼力,居然知道小女子用的是蛊毒”,西门吹雪格格娇笑道,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之色,和身一扑,细剑再次向刘循刺来。
刘循伸手一勾一锁,夹手夺过西门冷雪手中细剑,顺手点了西门冷雪身上的几处大穴。
“好深厚的功力,中毒之后竟然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不过中了本姑娘的蛊毒,你也别想活了”,西门冷雪眼中神色冷厉。
“区区蛊毒,怎么奈何得了刘某人。你的蛊毒和蝶舞的相思蛊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云泥,不提也罢”,刘循嘲讽道。
“你到底是人是鬼”,西门冷雪骇然道,“居然连蛊毒都毒你不死”。
“我当然是人,现在的问题是,你不招出幕后主使之人。虽然目前还是人,一转眼就会变成鬼。”
“要杀就杀,本姑娘宁死不屈。”
“其实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派来的人。”
“你唱的胡笳十八拍,是蔡文姬所作。蔡文姬远嫁匈奴,身处苦寒之地,心有所感,便做了此曲,此事举世皆知。”
“蔡文姬的父亲蔡邕和曹操是生死之交,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你用来刺杀我的倚天剑,是曹操的两大名剑之一。”
“曹操有两把名剑,一为青釭,一为倚天,这把正是倚天剑”,刘循倒转细剑,认真把玩,此剑薄如蝉翼,削铁如泥,剑柄上刻着“倚天”两个篆字。
“你说得不错,我正是曹操派来的,小女子全招”,一改刚才决然赴死的态度,西门冷雪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