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心头窝火,面上满脸堆笑道:“使者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帮混帐,我以后再跟他们算帐,请。”
张松大摇大摆地迈进大殿,旁若无人。
忽然一人举剑大喝道:“哪里来的狂徒,敢欺我淮南无人,我认得你,我手中的三尺青锋可不认识你。”
张松定睛看时,一人正从殿内出来,这人儒生打扮,从侍卫手中抢过一把剑,正愤怒地看着他。
张松见此人一脸正气,生怕一个把持不住,真的拿剑砍死自己,忙陪笑道:“阁下何人,在下益州张松,不识淮南英杰,冒犯之处,请别见怪。”
那人的神色才缓和了些,也彬彬有礼地道:“在下淮南周昕,倒是听说过益州张松的名头。”
张松听到自己的大名竟传到淮南,十分高兴,不敢再张扬,和周昕并排走进大殿,收起了先前那付狂态。
袁术暗叫了一声:“惭愧,自己遇到窘境,满朝文武,竟大都束手无策。这个周昕,平时并不怎么受重用,关键时刻,却为朕挣了面子。”
这件事后,袁术很重用周昕,那是后话了。
进入殿中,张松抱拳四面一揖,算是与淮南君臣见过礼了。
“淮南不尊献帝,妄自称帝,居然派人行刺刘循大将军,如今刺客袁莹莹已经被擒”,张松开门见山,语惊大殿。
张松一番话义正辞严,袁术称帝,淮南的文武百官很多原本就不赞成,这下很多人都无言以对。
“献帝无德,不过是刘循手中的傀儡而已。炎汉属火,今火德已终,咱们皇上的袁姓出自于陈姓,陈是上古舜帝之后,以土承火,名正言顺,有何不可”,周昕强辩道。
“袁术是大汉臣子,袁家四世三公,不思为国家出力,反而自立帝,为臣不忠,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张松毫不相让。
“汉天子失德已久,桓灵已来,朝政日非,人民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我主以土承火,拯救万民于水火,有何不可”,周昕针锋相对。
张松见对方不吃这一套,不想在此纠缠,当下直奔主题,“袁术派女儿行刺我家主公,今已失手被擒。想要换回女儿的话,就答应我家主公的条件。”
这下袁术不得不开口了,“刘循想要什么条件,才肯放回我女儿?”
“很简单,取消皇帝称号,今后仍然奉献帝为主。以后献帝但有所命,必须遵命行事”,张松提出了条件。
“如果我不取消皇帝称号呢,那又如何?”袁术逼视着张松,目光中杀机凛烈。
“那简单,成都添香楼中,从此就要多一名花魁。袁家的大名,将从此在诸侯中更加响亮”,张松丝毫不惧,和袁术对视着,嘿嘿冷笑道。
“该死的刘循,竟然敢败坏我袁家的名声,我饶不了他”,袁术浑身发抖,方寸大乱。
大殿中任何一人都明白,如果刘循真那样做,袁家名声尽毁,必将传为笑柄,再也抬不起头来。
可要袁术取消皇帝的称号,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一时却说不出口。
一时间,袁术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正为难间,禁军来报:“皇上,张绣领大军出益州,目前屯兵我西部边境,虎视眈眈。”
不多久,又有飞骑来报,“军情紧急,赵云大军出洛阳,正驻兵我北部边界,扬言要进攻寿春。”
还不算完,战报又起,“十万火急,徐晃大军出冀州,威胁我东北边境。”
一时间,大殿内寂静无声,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淮南文武百官都注视着袁术,等他拿主意。
“皇上,如今公主遭难,臣不忍看到主公受爱女被擒的煎熬,还是取消皇帝称号吧”,周昕见状,知道袁术内心已动摇,不过碍于面子,不想主动提出来而已,当下替他搭了台阶。
为免让别人说袁术是迫于大军压境才取消皇帝称号的,周昕巧妙地说他是爱女情深,这样一来,袁术反而落了个好名声。
“女儿啊,为了你,我只好放弃这个皇帝了”,袁术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有了台阶可以下了。
“那好吧,就依刘循大将军的意思,我马上取消皇帝的称号,恢复淮南将军的称呼,我女儿什么时候放回来?”袁术道。
“袁将军能认清形势,那是最好不过。至于袁莹莹大小姐嘛,刘大将军说了,从此以后,大小姐就是大将军的贵客,长住洛阳,陪伴在献帝的身边。”
“恭喜袁将军,大小姐从此长伴皇上左右,皇上一高兴,袁家从此富贵不可限量”,张松一拱手,哈哈一笑,得意之极。
“恭喜个屁,刘循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表面上拿我女儿当贵客,说得好听,不过是把我女儿当成人质,让我为你东征西讨。哪一天我要不听你的话了,我女儿就死定了”,袁术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又不敢发作出来。
“那就谢过大将军了”,大军压境,袁术不得已,低下了高贵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