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痛苦，无法形容，只有冬陌自己能够体会，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一秒钟便会融化成灰烬，但他不能撒手，也不愿撒手，否则失去了逆鳞的抵抗，那光点便会在一瞬间整个爆发，将自己彻底击倒。

对这一幕，顾王之也很是吃惊，冬陌虽然将心似剑施展到了极致，但是以他的修为，不可能抵抗得住自己全力施展的乾坤一击，应该在第一时间便被击飞才对，为什么他能够凭着逆鳞上的那一道剑气，苦苦支撑到现在？冬陌的毅力，当真令他感到敬佩，感到可怕。

“放手吧！”叶斐然着急的对着冬陌呐喊，“大不了输一场，将来再打过就是，你能支撑到现在，在某些方面已经赢了，虽败犹荣！”

如果不是**太过痛苦，冬陌真想冷笑一下，什么叫虽败犹荣？那只是失败者安慰自己的谎言，在自己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样一个词汇，他只相信现实的胜利。如果此刻放手，自己可能受伤，但一定可以全身而退，但是……自己辛苦战斗到现在，所有付出，所有承受的伤痛，不就付诸东流了吗？

冬陌不甘，他想撑到最后，哪怕落败，也不给自己留下一丝遗憾，也许再支撑一时半刻，那光点的能量便会消退，顾王之为了发出这一招，也是用尽了所有元气，到时候，便是自己的机会……然而，现实中他虽然能够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但身体的负荷，却是有极限所在，在那灼热气息不断炙烤之下，冬陌觉得自己体内最后一丝水分也被榨干了，精神也开始虚脱……

他听见了胡姬着急的呼喊，听见了凌风和张小蛮的呼喊，甚至……还有塞波，他们都在劝他放手，然而，他的双手，即便意念消失，他的双手仍然近乎本能的死死抓着逆鳞不放，掌握着这最后一丝的希望……

猛然间，他的意念深处好似响起了一道惊雷，感到气海中的玲珑心动了一下，然后疯狂旋转起来，释放出一股股的炙热的气息，向着经脉不断涌去……众人吃惊的发现，冬陌的周身，散发出一道淡淡的黑气，如氤氲一般将他包围。

冬陌原本因为虚脱而闭合的双眼，猛然间睁开，射出了两道红芒，顾王之惊讶地发现，他的两只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血红色。

“啊……”冬陌一声狂吼，被刻意压抑在气海中的那恐怖的气息，在一瞬间爆发而出，那剑气凝结的璀璨光点，也是受到了刺激，猛然炸开，两道气息相撞，产生出的极为雄浑的能量波，如潮水一般向四周扫去，直接将目瞪口呆的顾王之重重击飞，撞击在结界之上，跌了下去，在这股能量波的冲击下，剑圣本人布置的结界，也是出现了一阵阵的震荡，几乎有了破裂的前兆。

剑圣的神情，也是陷入了凝重。

最终，随着能量波的散去，一切慢慢归于平静，处在能量波中心的冬陌，也是重重得坠落在地上，血肉模糊，不省人事。

随着结界的解除，胡姬第一个冲进院中，将冬陌抱在怀中。

顾王之的情况，比冬陌要好的多，一来他处在能量波的外层，虽然被震飞，但受到的冲击较小，他本身修为也强过冬陌，所以虽然看上去很狼狈，但实际受到的伤并不重，如果冬陌还在清醒的话，他一定也是忍不住感叹，这境界的差距，当真如鸿沟一般无法逾越。

顾王之用一种无比震惊的神情，望着胡姬怀中那个几乎伤到不成样子的身体，虽然在最后的一刻，从冬陌体内爆发而出的气息，令他也是摸不着头绪，甚至感到有些邪恶，但是其势之强，令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撼，自觉能够操控这种力量的人，势必不是凡人。他的心中，也是升起了一种由衷的敬佩，望着冬陌，缓缓地道：“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我会告诉你，虽然你没有打赢我，但是……你通过了考验！”

胡姬泣不成声。“他听不见了，他……死了……”

张教习和叶斐然大惊失色，冲到冬陌身边，凌风和张小蛮刚刚赶到院门外，顿时吓得双腿发软，连上前的勇气也没有，一个身影拨开他们，冲了过去，却是塞波，俯身摸了摸冬陌的心跳和脉搏，顿时跌坐在地上，傻傻地望着胡姬，她说的没错，冬陌……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东子怎么会死呢，他是天谕传人，是将来势必会站在人间之巅的王者，怎么会死在一场比武之中！

“都让开，我看看！”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空飘然而落，却是剑圣，疾步走到冬陌身边，伸出手掌，罩在他的头顶之上，片刻，他紧绷的脸色舒展开来，但随之又凝重起来。

“没死，但离死也不远了。”当下一把抓起冬陌，朝自己的居所飞去。

胡姬失去了冬陌，愣了一下，想要去追。被塞波拉住，安慰道：“放心吧，有剑圣出手，肯定还有希望，东子不会有事的！”

胡姬伏在他的胸前哭了起来。